接下來幾日,沈淮之都沒有踏入綺霞院一步,但每日都會把春桃叫到清風苑,瞭解昭昭當日的狀態,吃了多少,喝了藥嗎?
沈淮之本想等昭昭睡著了,再去看看她。
又聽春桃說,昭昭現在睡得淺,院門落鎖總會吵到她。
罷了,他就站在清風苑往綺霞院的方向看了一看也好。
昭昭這邊,卻覺得沈淮之忽然對她如此冷淡,大抵是因為這次當真是讓他寒心,也叫他對自己厭棄。
她眸中情緒不明,對著春桃說,“自古人心多變,若是將後半生都寄希望於男人的承諾,她不安心。”
聽到昭昭這般說,春桃欲言又止,她想說不是的,公子每日都會尋我去,就是為了關心你啊姑娘。
可公子卻不讓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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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生了一場大病,遲遲沒能入宮面見太子。
這才導致沈淮之的懲處一直未能下來。
重病醒來後,顧硯雖然拖著虛弱的病體,依舊與榮安侯一道入宮。
東宮。
蕭聞景睇了顧硯與榮安侯一眼,隨即道,“榮安侯與世子,想要個什麼公道?”
顧硯眼眸死氣沉沉的,但若深看,便能看到其中的陰冷。
“太子殿下,臣要臣妻。”
蕭聞景手中動作一頓,他眸光微閃,暗示顧硯,“顧硯,你身為男子,功名利祿都能追求,何故被女人攔住前路?”
為了彌補顧硯,太子可以許他官位,許他錢財補償。
可這言下之意就是,除了沈昭昭。
顧硯暗自咬牙,背繃得很直,“殿下,此事毫無圜轉的餘地嗎?”
蕭聞景眸光沉下,“待你有權有勢,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顧硯唇角一扯,太子明面上叫他與父親入宮,是為了懲處沈淮之,補償榮安侯府,實則是在替沈淮之擦屁股。
在用權錢換他對此事作罷。
如此荒謬之事,叫顧硯心中劇痛難忍,可太子此刻好生說話,不代表會一直如此好態度。
“一個女人而已,顧硯,榮安侯府還需要你支撐,切莫因小失大。”
顧硯深深磕頭,閉上了眼,都讓他放棄,都讓他認命。
昭昭明明就是他的妻子,他卻要為一個搶奪人妻之人讓步,當真是可笑!
“臣,遵旨。”
蕭聞景滿意地點點頭,開始客套,“還請榮安侯放心,沈淮之此舉,對侯府實在是侮辱,孤絕不姑息!”
榮安侯連忙謝恩。
當日,太子提拔榮安侯府世子顧硯為戶部侍郎。
奪了沈淮之樞密副使的官職,貶為撫遠將軍,繼承其父鎮守涼城,三日後遷離汴京,非召不得入京!
可唯獨沒有將沈昭昭的下落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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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府上上下下開始收拾打包,不日將要隨沈淮之離開汴京。
昭昭知曉此事後,心中考量著,若沈淮之對自己當真已經厭棄,自然不會再帶著她去涼城。
這幾日沈淮之依舊沒出現在綺霞院,她也不知是生了什麼病,吃了一段時間藥,也不見好。
這日,昭昭夜裡難受得厲害,起身喝茶時,正巧聽到屋外春桃與白殊說話。
“公子說,這次去涼城,走一程水路。”
春桃意外道,“到涼城一路上都是陸路,若是走水路,豈不是要繞路?”
“姑娘身子本就不好,路上舟車勞頓……”
白殊:“正是考慮到小姐如今有了身孕,陸路顛簸,不如走水路順暢,繞就繞些吧,小姐身子要緊。”
屋外再說什麼,沈昭昭已經聽不進去了。
只聽到白殊說她已經有了身孕!
一瞬間,昭昭腦中嗡鳴,手中的茶杯沒有拿穩,哐當便掉在了地上!
聽到屋內的聲音,春桃當即推門而入,見到昭昭怔神地站在原地,就猜到她可能已經知道了。
春桃遞給白殊一個眼神,白殊匆匆去了清風苑。
“姑娘?是又難受了嗎?”
所以這些時日,她身子莫名的虛弱,嘔吐,嗜睡,是因自己有了身孕?
真相如同珠串一般串聯起來。
春桃再去扶她時,昭昭躲了躲,顫抖著手撐著桌面坐下,她看向春桃,“白殊說的,是真的。”
並非疑問句。
也不需要春桃回答,她的月信已有兩個月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