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眼神一閃,“是……”
起身時沈淮之早就把她收拾妥帖,她渾身上下,除了腰上痠軟難受,沒有別的異常,卻忘了昨夜裡被捆住的手腕。
這圈青紫著實有些刺眼。
昭昭想不出如何解釋,“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顧硯怎麼可能信一個千嬌萬寵的女孩兒,會被碰成這樣。
“是不是他?”
聽著顧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質問,昭昭眼神躲閃,美眸漸漸含淚,抿唇不語。
顧硯只當沈昭昭是不敢言語,“他竟還對你動手?”
“世子,當真是我不小心。”昭昭的解釋太蒼白,顧硯根本不信,他低沉著臉色,扣住沈昭昭的腰身,將她抱入懷裡。
“昭昭別怕。”
“我會護著你的。”
說這話時,顧硯的眼神十分堅定。
他覺得昭昭之所以不敢說,是因為沈淮之的脅迫。
何況昭昭一個女子,若是將沈淮之的用心揭露,世人又如何看待她?
顧硯的懷裡,昭昭眸光微動,不禁細思起沈淮之做這些事情的用意。
沈淮之是故意讓顧硯察覺,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是為了讓顧硯主動請皇帝取消賜婚嗎?
顧硯叫人拿了膏藥來,親自為昭昭抹上後才走,春桃見世子離開了長樂殿,匆匆進殿。
“姑娘,世子沒有為難你吧?”
沈昭昭搖了搖頭,顧硯不僅沒有為難她,而且在這件事上過於遲鈍。
這反倒叫她有些不安。
如若不是顧硯當真遲鈍,那他必然在心中另有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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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離開長樂宮後,黑眸中的溫柔化為泡影,出了宮門,他的侍衛青竹迎上,“世子,回府嗎?”
顧硯眸光暗沉,“去鎮國公府。”
他今日必要與沈淮之把話挑明白說。他愛慕昭昭已久,沈淮之縱然不顧倫理,也該忌憚皇權。
此刻,沈淮之已經差人在府門處引他入內,像是早知他今日會來一樣。
下人將顧硯帶到清風苑時,沈淮之正處理公文,見他來了,讓白殊親自給他倒茶。
“不必了,沈大人,我今日幾句話說完就走。”
沈淮之擱下筆,一臉洗耳恭聽的模樣,與之遙遙相對。
他今日一改風格,穿了一身月白的衣袍,玉冠高豎,劍眉星目。
顧硯不得不承認,沈家人生得都極好,昭昭剛回汴京時,他就曾感嘆,世間竟有如此絕色之人,從臉蛋到腰身,每一處都恰好。
眼前的沈淮之也是如此,他坐在那裡不說話時,竟比他更為端方溫和。
誰也不知道,此人皮囊之下,竟藏著如此惡劣的心思。
“我與昭昭如今已經定親,她便是我的妻子,請沈大人收起你那些罔顧倫理的心思,離昭昭遠一些!”
他將香囊一扔,便到了沈淮之的桌案上。
沈淮之垂眸,拿起香囊重新掛在腰間,“世子此話尚早,只要沒有拜堂成親,這婚約都可以作廢。”
顧硯聞言,惱怒地幾乎拍桌而起!
“沈淮之,你這麼做可有顧及過昭昭?你怎能只顧自己,不顧昭昭的處境?”
“她是你親妹妹!你存有此等令人作嘔的心思,已是對她的玷汙,如今她已經定親,你還沒臉沒皮纏著她,傷害她!”
“你可知,倘若有一日你愛慕她的事情被旁人知曉,她如何自處?”
顧硯說得義憤填膺,倒真像為昭昭著想那麼回事。
沈淮之抬眸,“顧硯,她三年前回來時,你們便可以上門提親,早早完成婚約,又為何拖到今日?”
他唇邊掀起冷笑,“她在京中舉步維艱之時,你又在何處?”
“就算我放過昭昭,也不會允許她嫁給你這般的人。”
沈淮之聲音低沉冷硬,聽起來十分堅決,他氣定神閒地坐在那裡,如同上位者一般藐視著顧硯。
這叫顧硯怒氣升騰,難以自抑。
“我與昭昭兩情相悅,你說不許就不許?”
“沈大人好大的面子!竟連聖上的旨意也可以不尊!”
沈淮之瞧他沉不住氣的樣子,便覺得無趣,提筆繼續處理公務,僅花費一分心神與他周旋。
“兩情相悅?世子當真覺得昭昭愛慕你?”
“亦或者問問世子,為什麼之前不曾讓聖上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