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榮安侯府與鎮國公府的婚約,乃是陛下賜婚……”除了皇帝自己,誰還能違背聖旨嗎?
蕭聞景通身貴氣,舉止帶著王者的氣度,一眼看穿顧硯所想,“淮之此人策無疑算,他想謀得的,自會不擇手段,你當真有把握鬥得過他?”
這話太子沒有作假,沈淮之在他身邊替他謀劃這些年,讓他知道何為天生智者,他若步步為營,便沒有什麼能阻攔他。
所以蕭聞景才想盡辦法將沈淮之留在自己身邊,他可以沒有沈淮之。
但旁的皇子,卻不能有。
顧硯不瞭解沈淮之,但聽太子這樣說,心中怒與不甘交織,他眸深似海,“臣雖與昭昭還未成婚,但在臣心中,昭昭已是吾妻,鬥不鬥得過,臣都要盡力而為。”
蕭聞景聞言,輕輕笑了笑,“還不至於此。你可知你們榮安侯府與一眾勳貴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哪怕是在勳貴之中,榮安侯府的地位依舊超然,這是因為當今太后算的上顧硯的表姑,只是關係算不得多親厚。
太子繼續說,“沈姑娘到底不是京中長大的女子,且如今在閨中無人教導,日後她是要做侯門主母的人,若是你能討得恩典,將沈姑娘送入宮中學習些時日,倒也能斷幾分淮之多心思。”
如此一來,不僅所有人都會將沈昭昭看作他的世子夫人,最重要的是,可以杜絕昭昭與沈淮之二人頻繁接觸。
是個再好不過的藉口。
到這裡,顧硯終於抬眼看向太子,他心中不解,“沈大人既是殿下身邊的人,又為何會……”
“同你說這些?”
蕭聞景淡淡看他一眼,將簾子放了下來,“淮之乃棟樑之才,孤不想看他沉溺於不該有的兒女情長。”
顧硯垂首,這也正常,沈淮之與昭昭的關係畢竟令人不齒,太子既賞識於他,也想維護他的名聲。
“今日孤來此處,是為了接五公主回宮,沒有與你見過。”
這是蕭聞景讓他保密,顧硯明瞭,趕緊行禮謝恩,最後目送太子的馬車離開此處。
-
入宮的旨意下達得很快,沈淮之這些日子事務本就繁忙,得知昭昭那日與顧硯踏青同遊之事,都沒來得及同她清算。
再得知昭昭要入宮的訊息時,沈淮之將案上硯臺掃落,墨水翻出洇溼桌上公文!手中狼毫被他折斷!
白殊趕緊上前將案上重要公文拿開!
沈淮之眸色幽暗,強壓下胸腔中的怒火,他聲音低沉冷冽,“太后召見她?”
太后與昭昭從未有過交集,怎會突然召她入宮教導?
白殊戰戰兢兢,“公子,此事定不是昭昭姑娘所計劃的。”
“她倒是想計劃!”
可她沒這本事。
太后一向不過問這些事情,能勞動她老人家的,也只有與她沾親帶故的榮安侯府。
“以為這點把戲,就能攔得住我了?”
沈淮之眸光森冷,周遭氣息變得壓抑十分,連白殊都有些害怕。
自打公子回汴京,與昭昭姑娘就從未分開過這麼久,也難怪公子生氣。
將昭昭姑娘送去皇宮之中,再見……恐怕便是姑娘的出嫁日!
“公子,不如讓太子替鎮國公府拒絕了。”
聽了白殊的話,沈淮之掀了掀唇,一聲冷笑,“這怕就是太子的手筆!”
白殊震驚,“怎會如此?若當真是太子殿下推波助瀾,也當先詢問公子的意思,再……”
畢竟沈淮之替太子做事,誰人不知太子對沈淮之有多信任,有多好?
“白殊,太子怕是知道我與昭昭之間的關係了。”
顧硯有這個腦子,早就去求太后了,也不必等到今日。必定是有人從中點撥。
白殊更是不解,若是知曉,則更應該阻止此事的發生才對。
“他想拉我上船。”
沈淮之倏地起身,將折斷的狼毫隨意一扔,手中不免染了墨跡。
白殊早已將乾淨的帕子遞上。
他垂眸仔細擦著手上的墨跡,語氣冷淡,“這是在……警示我。”
眾人只看到太子對沈淮之的恩,卻未看到對他的威。
恩威並濟,蕭聞景的確是做皇帝的料。
只可惜。
沈淮之不允許任何人用昭昭威脅他。
太子,乃至當今皇帝,也不可以。
等手中帕子髒了,他的手也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