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自動遮蔽一旁扭打在一起的人,眸光緊鎖方才還慘兮兮叫著他的人,她此刻這狀況外的樣子,連眼角的淚水都忘了擦。
雖然一顆一顆往下掉。
但看上去並沒有在用心害怕。
他深深吸氣,看來又是昭昭在又算計人。
虧他方才還當真擔心她。
他提步進入屋子,走到昭昭面前,替她將眼淚抹掉,眼神中的意思是:我一會兒再來好好問你!
薛誠關整日在外飲酒作樂,身子早就廢了,哪裡是顧硯的對手,顧硯將他壓在身下,打得鼻青臉腫還不夠解氣!
沈淮之冷著臉,看向嚇得連尖叫都忘了的薛雅柔,敲了敲桌面,質問她:“這茶有問題?”
薛雅柔滿眼含淚,咬著唇搖頭。
沈淮之倒了一杯,遞到薛雅柔面前:“沒問題,喝一個給我瞧瞧。”
這茶裡被下了合歡散,她哪裡敢喝?一屁股坐在地上,流著眼淚搖頭!
薛雅柔不喝,顧硯卻將這茶搶了過來!
接著顧硯就摁著薛誠關灌進去,他尤嫌不夠時,沈淮之十分默契地將整個茶壺遞給他,他利落接過。
昭昭回過神時,趕緊出了房間,把春桃叫到一旁,低聲數落,“我讓你選一個叫過來,你怎麼把兩個都叫過來了?”
春桃愣了愣,她以為昭昭說的是沈淮之和顧硯……
底氣不足地回,“我也是擔心姑娘,她們一瞧就不懷好意。”
昭昭自然也是知道如此,才讓春桃去找個人來幫自己,殺雞焉用牛刀,她可好,一下帶了兩把牛刀來!
這下好了,等他們兩個人處理完薛誠關,就都來處理自己了。
沈昭昭應付一個都嫌累,現在叫她應付兩個?
屋子裡聲音哭聲痛呼聲此起彼伏,聽起來十分慘,昭昭抿了抿唇,當即決定,“我們先回府,這裡便不管了。”
春桃:……
不論是鎮國公府還是榮安侯府,都是薛家不敢得罪的,她倒不擔心他們兩人。
瑞王府有人察覺後院所發生之事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
薛誠關被打得臉上無一處完好,又被灌了合歡散的茶水,藥性發作時連顧硯都想摸,顧硯黑著臉將他扔進瑞王府的湖中清醒。
至於薛雅柔,則是被瑞王妃罰跪在湖旁,讓她好好看看作惡的下場。
因為沈淮之與顧硯的身份,瑞王妃不僅不會怪罪,還好一番致歉,薛雅柔嫁入瑞王府,就是瑞王的妾室,她這個做正妻的約束不嚴,確實有一定責任。
還有一半責任自然是薛家。
馮氏扶著薛老夫人來接薛誠關時,差點被薛誠關嚇暈了過去!
馮氏當即就哭了,抱著薛誠關大罵沈淮之,可沈淮之眼神冰冷,半點不想理她。
瑞王妃呵斥道,“夠了馮氏,還不把你家丟人顯眼的玩意兒帶回去!”
薛老夫人忍不下這口氣,想要仗著自己輩份壓顧硯與沈淮之,畢竟顧硯與沈昭昭定親,她自然也算是顧硯的長輩。
瑞王妃卻想早早結束這場鬧劇,“薛老夫人,此事是他們二人犯錯在先,沒有將他們送去報官已是世子與鎮國公仁慈。”
“若是送去報官,薛家難道不想在朝為官了?”
雖然薛家的官職也不大。
但對於薛家來說,卻是命脈。
果然聽到這裡,薛老夫人只能含恨帶著薛誠關離開瑞王府。
而薛雅柔接下來也別想好過。
顧硯這時才發現昭昭早已回府,他心中很是落寞,本來還想問問她有沒有事情。
沈淮之沒有和他多說,正要回府時,顧硯叫住他,“沈大人!”
“還請沈大人今日回府後幫我照顧昭昭一二,今日她受了驚,定然睡不好,會做噩夢。以往都是我在她身旁……”
顧硯這一臉擔心的模樣像是真的,可這話有幾分真假,沈淮之自有考量。
他只是睇顧硯一眼便走。
顧硯見他這般,以為他心中有氣,吃醋了,還覺得自己這招挑撥離間格外高明。
殊不知,沈淮之早就猜到了。
昭昭哪裡會害怕?還怕得做噩夢?她像嗎?
方才那般場景,她都能立刻權衡利弊,作出對自己最好的選擇,那便是早早回府。
條理清晰得顧硯自己都比不上。
至於顧硯說,以往都是他陪著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