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緩地向醫院行駛。
沈初露枕著男人的胸膛,突然覺得裡面硬邦邦的,抬頭疑惑地著他。
“硌到你了?”霍如熙踟躕了一下,從懷中拿出阿鳶的日記本。
“啊!啊!”沈初露通紅的眼睛圓睜。
她認得這個,她知道這是阿鳶姐姐的日記本。
有一次,霍如熙出差,她夜裡睡不著,跑去阿鳶的房間找她。
無意間撞見了她在這粉色的本子上認真地寫著什麼,見她過來,她手忙腳亂地把本子藏起來,整張漂亮的臉蛋都紅撲撲的。
“初露,這是阿鳶的日記。”
霍如熙將本子遞給她,呼吸窒悶著,“我想,有些事,關於她對我的……我不想對你隱瞞。”
沈初露長睫低斂,沒有接過,單薄的嬌軀在毯子裡蠕動了一會兒,掏出手機。
她開啟備忘錄,打上一行字,給霍如熙:
“我知道的,阿鳶姐姐,一直很你。”
霍如熙瞳孔一縮,喉嚨又幹又啞,“初露,你怎麼知道?她告訴過你?!”
沈初露輕輕搖頭,又一個一個地打字:
“每天我都和阿鳶姐姐在一起,她照顧我,所以讓我有很多機會了解她。如熙哥哥每天也跟阿鳶姐姐在一起,你真的不出來嗎?
一個人,眼神是藏不住的。我很早之前,就出來了。”
霍如熙嘴巴錯愕地張了張,這一刻,失語的人成了他。
是啊,哪怕阿鳶如何隱忍,可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可他,竟能完全忽略掉一個女孩對他的情感,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關心過她。
一滴淚落在螢幕上,又迅速被沈初露抹去:
“這麼多年,阿鳶姐姐一直陪著你,這其實,就是告白啊。”
因為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
今天一早,舒顏就默默無聲地等在墓園裡了。
她遠遠地目睹了葬禮全程,所有弔唁的環節,她都跟著參與了。
最後,她將一束純白的菊花,俯身放在樹旁。
再直起身時,兩行清淚潤了臉頰。
她知道自己和阿鳶,都是苦命的人。雖然阿鳶死了,但她也是幸運的。
她的幸運,在於她追隨著值得讓她奉獻和犧牲的男人。
而她,似乎在抓住謝晉寰手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一生悲劇。
無法,也無力解脫。
就在舒顏轉身準備離開時,一隻溫熱的手捉住了她冰涼的手。
下一秒,她身子被不由分說的強勢力量帶得猛地後退,單薄的脊背撞入堅實如壁壘的胸膛上。
舒顏慌了神,在男人懷中如欲振翅而飛的蝴蝶般瑟瑟抖動,掙了掙,卻枉然。
“想跑?”白燼飛嗓音帶著好聽的啞,貼在她泛紅的耳邊。
“當然……”
舒顏與他緊貼著,扭動間,男人每一處堅硬的地方都蹭著她的腰身,“畢竟,我不是個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聞言,白燼飛樂了。
他的語調像逗蝴蝶,玩味地輕挑眼尾,“好不容易逮住你,不玩一玩,我可不會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