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世長江中下游專門劃出蓄洪區,也就是利用低窪地區分蓄超過河道安全洩量的超額洪水的地區。
只要黃河的水量能夠控制在一定範圍內,蓄水不僅可以解決西北地區的農業用水,或許對下游也會有好處。
黃河每年搬運的泥沙總量可不是固定的,是根據數量決定。
水少,則泥沙搬運量就會減少,造成的淤堵自然就沒那麼嚴重。
此時,不知不覺中,魏廣德已經用後世的眼光開始通盤考慮黃河流域的水患問題。
中游植樹造林,減少水土流失,還黃河海晏河清,不過是所謂專家的臆想。
黃河攜帶巨大的泥沙與其說是水土流失造成的,在魏廣德看來其實根本原因還是在於西北的沙漠和戈壁,每年西北隨風而來的泥沙堆積在那裡,有一部分被水流帶走。和水土流失關係有但不大。
能治理沙漠和戈壁嗎?
後世都辦不到,更別說現在大明朝了。
古人用分流的辦法,其實也不失為減少河道泥沙的一個妙招,只不過泥沙始終在那裡。
萬恭提出的束水攻沙法,貌似適合在下游使用,可黃河最大的問題還是在中游河段,難道也搞蓄洪區?
搞出蓄洪區也不是不行,只怕用幾年就得換地方,還是得不停的換。
因為每次蓄洪帶來的泥沙會墊高那裡的位置,最後無法蓄水。
魏廣德拍拍額頭,黃河雖然孕育了中華文明,可也給中華文明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夏商周時期,面對水患就是不斷的遷徙,商朝貌似就幾易都城,應該就是躲避水患的影響。
河,黃河
秦漢以前,其實那時候人們稱呼黃河一般都是“河”,若是前面加上什麼河,那往往就不是指黃河,而是其他河道。
也就是在秦漢時期出現黃河的稱謂,之後就一直流傳下來。
但是,這並不是說秦朝以前黃河就不“黃”,春秋戰國時期黃河其實就已經渾濁,已經是條“黃河”,只不過古人當時並沒有加上顏色。
所以,什麼毀林開荒導致黃河水變黃,其實都是無稽之談。
想了很多,魏廣德干脆又拿紙專門寫了一份文書,並不是票擬,而是打算發給萬恭看的,畢竟他是河道總理,首要任務就是治黃。
把自己的想法寫給萬恭,讓他自己斟酌著行事。
至於他那份奏疏,魏廣德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票擬。
猶豫間,魏廣德干脆就把奏疏放到一邊,暫時不做票擬,準備晚些時候在和張居正、呂調陽商議下,看是否讓萬恭試行一下,看看效果再說。
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張居正派人來請魏廣德過去。
魏廣德拿起那份萬恭的奏疏,邁步走出值房,只是在門口吩咐蘆布收拾下值房,已經批示過的奏疏送到中書那邊登記,一併送入宮中。
進入首輔值房後,呂調陽先一步過來。
顯然,今天他手裡沒多少奏疏,或者都是比較簡單的奏疏,容易批示。
和兩人行禮後,魏廣德坐在張居正下手左側,和右側的呂調陽相向而坐。
寒暄兩句後,魏廣德就把萬恭的奏疏遞了上來,說道:“此是河道總理萬恭所上奏疏,涉及治黃之事,諸公看看再說吧。”
魏廣德不好細說,所以直接把奏疏交給張居正。
張居正翻看一番後,看到並沒有魏廣德的票擬,還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一般來說,就算拿不定主意,閣臣也會寫一份票擬,表達自己的態度,可是這份奏疏魏廣德並沒有表達,似乎說明他對萬恭這份奏疏有些不滿。
但是也不對,萬恭這個河道總理可是魏廣德的老鄉,沒聽說他和萬恭有矛盾。
張居正放下心思,仔細看完萬恭的奏疏,並沒有遞給呂調陽,而是低頭思索起來。
好一會兒,才察覺貌似自己失態了,是趕緊把奏疏遞給呂調陽,讓他也看看。
“善貸,你怎麼看?”
張居正交出奏疏後,就看向魏廣德問道。
“想法很有新意,不過總感覺不能真正解決問題。”
魏廣德直言道,“他想束水方式沖刷河道中淤積的泥沙,只能說可以沖走一部分,依舊會留下一些,常年累月下來,河道早晚還是會淤堵。
這樣的辦法,我覺得對於治理黃河,怕是效果不會很大。
束水攻沙還有特別壞的一點,那就是要縮窄水道,若是暴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