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
試想,以陛下之齡如何治理國家。
若是宮裡沒有權利對內閣進行限制,未來真不可測。
只是,現在高拱和馮保的爭鬥,看似高拱必勝而馮保必敗,若是給馮保遞條子支招,一旦事敗,自己必然是要被清算的。
光是一個勾接閹黨的帽子,就足夠讓自己身敗名裂了。
不能用字條書信的形式,只能口口相傳的方式傳遞資訊。
瞬間,張居正冒出一層冷汗。
因為在出京城前,他才給馮保去了一張自己親筆所寫的紙條。
不慮勝先慮敗,張居正此時雖然有了應付高拱的法子,但依舊先考慮自己安全。
有了那張紙條在馮保手裡,貌似自己其實已經被架在火上,想要置身事外都難。
張居正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定,等高拱把氣勢造起來,越大越好,參與到大臣越多,才能夠讓宮裡的陳太后和李貴妃感覺到害怕。
只有她們感覺到害怕,才會下定決心除掉高拱。
否則,只要她們當中有一個人心慈手軟,這事兒怕就辦不成。
畢竟,先帝對高拱的信任,還有這些年高拱的努力,是有可能讓她們最後放過高拱的,只以為他是一時糊塗,而不是真有染指君權的意思。
是的,不管高拱是否有此心,張居正要做的,就是要讓宮裡兩位貴人認為他是這個想法。
也只有她們相信了,小皇帝懂不懂就無所謂了,用懿旨直接打垮高拱。
皇權至上的王朝,旨意終究才是最大的。
高拱懼怕馮保的原因,就來自於此。
雖然聖旨受到內閣和六科的限制,不能隨便釋出,可是中旨卻不是。
若是馮保慫恿小皇帝給高拱下一道勒令致仕的中旨,你說高拱是接旨還是抗旨,不管怎麼做,其實都是錯的。
而此時還在皇宮裡的馮保終於還是按耐不住了,他實在想不到什麼辦法應付文官瘋狗似的攻擊,他必須找人問計,找到對付高拱這波攻擊的辦法。
不行,還是找張居正問吧,魏廣德那裡實在是鞭長莫及。
“來人。”
馮保對著外面喊道。
“乾爹,有什麼事兒你吩咐。”
門被推開,一個內侍快步進門躬身道。
雖然現在自家乾爹正在被外朝攻擊,但是對於太監來說,他們的主子始終都是宮裡的人,所以這些內廷的太監並不多在意,自然也沒人敢逢高踩低。
“去把徐爵給我叫來,快去。”
馮保要找張居正問計,自然不可能派身邊的人去,他身邊能用的只有太監,出不得京城。
沒有帶著聖旨,出京城被官員逮到,那就是大罪,所以明清時期確實有太監無旨不得出京的規定。
至於徐爵,自然不是宮裡人,他是錦衣衛的指揮僉事,之前馮保從陳洪手裡奪下東廠後,徐爵就靠了過來,算是他馮保的人。
這個時候出城找張居正,也只有徐爵最為合適。
不多時,徐爵就氣喘吁吁來到這裡。
別說皇宮裡不準外臣隨便進,那是說別人,像馮保這樣的大太監要安排人進宮其實不難。
而且,進宮的也不是外人,是錦衣親軍。
實際上,守衛宮禁的也是錦衣衛,自己的上司進宮,自然沒有攔住的道理。
“公公,這麼急找我來,不知有何差遣?”
徐爵進屋就急忙向馮保行禮,然後問道。
現在的形勢,在京的官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更何況他還是錦衣親軍。
不過和內廷人想的一樣,別看外朝鬧得沸沸揚揚,只要宮裡不發話,就沒人能奈何馮保。
皇帝,是肯定不會向自己這位大伴揮下屠刀的,至於太后,徐爵不確定,但想來應該不至於。
畢竟,按照錦衣衛偷聽到的訊息,文官這次的目標可不僅僅是針對馮保,暗中還有人在議論,是否是要砍向陳太后。
雖然只是議論,但已經讓錦衣衛指揮使朱希孝高度重視,已經秘密集結了精銳衛所校尉,全部都不放假,時刻準備接旨平叛。
當然,這只是朱希孝私下裡做的準備,而沒有上奏宮裡。
可以說,高拱的一番動作,在京城其實已經掀起滔天巨浪。
從皇宮裡出來,徐爵來不及回家,就直接帶著親衛換上錦衣衛的快馬出了京城,向著天壽山方向奔去。
而這些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