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貸,嚴冬樓的事兒,真的無可挽回?”
楊豫孫直接開口問道。
“徐閣老可曾收下你等的禮物?”
魏廣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發問道。
兩人聞言都是齊齊搖頭。
“唉,宮裡已經點頭了,說什麼也都晚了,只能怪東樓兄自己把路走窄了,得罪所有人,焉能不死。”
魏廣德低聲道。
嚴世番被逮捕進京,嚴嵩自然不可能什麼也不做。
這楊、範二人就是嚴嵩請來的說客,在嚴世番桉子審理過程中奔走於京城各大府邸。
楊豫孫,乃是徐閣老徐階的同年,還是老鄉,而範惟丕雖然是剛入仕途的小官,可祖上名聲大,乃宋時范仲淹。
所以兩人一個資格老,一個祖上闊,在北京城一畝三分地上還是有很大面子的。
只不過這次,嚴世番得罪的人實在太多,太大,到了無人敢保的程度。
若單是徐階想要嚴世番死,或許還有轉圜餘地,可背後還有裕王,誰會得罪未來的皇帝。
這也註定兩人這些日子在京城四處碰壁,他們也不傻,知道此事關鍵就在徐閣老和裕王府兩地。
等魏廣德進家門後,兩人也只好尋地方商議。
魏廣德這裡,是他們認為最有可能接觸到裕王府的地方,至於府中其他人,幾乎都不要多想。
嘉靖四十四年三月二十四日辛酉,嚴世番及羅龍文一起被押往西市行刑,在春日處斬,也算少見了。
一時間,京城百姓蜂擁而至觀看,民間對嚴世番惡行傳播甚廣,真真假假早就無從說起,不過民意就是如此,百姓早已把嚴世番看做當朝大奸之人,無不以為殺之而後快。
當日聲勢甚至超過數日前範應期狀元誇官,只能說這一屆廷試進士們的風頭,被嚴世番給搶了。
但不管如何,京城官場又多了三百九十四位新進士,而他們在完成朝考分配後,很快就會進入仕途,成為大明朝官場的新鮮血液。
於此同時,都察院裡,江西道御史成守節奉命南下江西,負責查抄嚴家家財。
隨著嚴世番、羅龍文人頭落地,嚴紹庭等被判充軍,嚴家是徹底倒下去了,再不復當年之勢。
不過就在此時,又一件震驚朝野的訊息傳了出來。
三月二十五日,少傅兼太子太傅戶部尚書建極殿大學士袁煒以疾篤上乞歸。
袁煒的病已經持續兩月,朝中諸人對他請求回鄉養病其實早有預料,只是沒有想到會如此之快。
嘉靖皇帝對袁煒的請求很痛快的答應,包括袁煒請求賜其侄子尚寶丞大輪假隨侍湯藥,並令驛傳歸。
袁煒請辭,嘉靖朝內閣再次只剩下徐階一人,雖然他還能勉力維持,可按照慣例,徐階在袁煒請辭的第二日還是上奏,請補閣臣。
大學士徐階位列一品九年外又歷六年秩滿,嘉靖皇帝遣中使齎送金麒麟、紵絲、白金、寶鈔、珍餚、羊酒,仍賜敕褒獎,加授特進上柱國,給誥命,蔭一子為尚寶司司丞,賜宴於禮部。
徐階按例懇辭,不敢受命。
裕王府。
“卿忠誠公正,念切邦民,輔政多年,勳猷茂著,奏績加恩彝典不逾覽奏,情詞懇切,上柱國及部宴允辭,仍給折宴銀四十兩,彩叚四表裡,其餘宜悉承命,以副朕卷答忠勞至意。”
張居正手裡拿著抄錄的,嘉靖皇帝對他老師徐階的批語,雖然面色喜色不顯,可嘴角微微抽動也顯示著張居正此時心情的愉悅。
官做到六部九卿,一般做滿三、六、九年皆會得到皇帝的褒獎,徐階散階已經到頂,也就是加銜還差一絲,其實就是“上柱國”。
魏廣德明白嘉靖皇帝收回“柱國”加銜的含義,其實就是等他致仕的時候再給,這樣徐階也算是大圓滿了。
“徐閣老沒說陛下屬意何人入閣嗎?”
魏廣德問道。
其實,他這話也是帶坐在上面的裕王問出口的,此時裕王也是盯著張居正,希望從他這裡得到準確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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