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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蕭經聞說這話的時候在幫他剝茶葉蛋。他手指長而骨節明顯,指甲修剪得很乾淨。滷汁不可避免的沾在他手指。
&esp;&esp;“你打算收購?”
&esp;&esp;“不啊,不持股,只經營。”蕭經聞說,“對他們那個小拍賣行沒興趣,只是我記得去年他們那裡出過一張1548年的牛皮紙,我覺得你可能有興趣用它來畫畫。”
&esp;&esp;林從沚沒有看他,因為不知道用什麼眼神和表情來面對。面前這個33歲的男人比他印象中的蕭經聞成熟太多。
&esp;&esp;蕭經聞將剝好的茶葉蛋放在小盒子裡,說:“這些天我安排了幾個人在你這裡輪流值守,這陣子你去畫室,我有空的話我來接你,我如果沒空,會有人跟著你坐公交和地鐵。”
&esp;&esp;蕭經聞抽了兩張紙巾一根根擦著自己的手指,像剛殺了人在擦血跡,看著他眼睛說:“餘拾景把我倉庫燒了也沒關係,但你不一樣,我總不能把你鎖進展櫃裡,所以不要覺得我做得太誇張。”
&esp;&esp;
&esp;&esp;餛飩湯裡飄著紫菜, 林從沚舀起一片,連著湯喝了一口。他沒表態。
&esp;&esp;蕭經聞病態的佔有慾總是會有這樣合情合理的前提,而林從沚是個挺懶的人, 有人能把他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他並不介意。兩個人在這方面從來沒有過爭執。
&esp;&esp;蕭經聞話說完了沒有多留的理由,他從沙發站起來準備離開。林從沚放下湯勺,取下戒指,抬手遞向他。
&esp;&esp;他起先沒動,說:“這個送給你吧。”
&esp;&esp;“別。”林從沚抬頭, “就因為它在我這裡,我三天沒睡好, 外面刮陣風我都以為是來偷戒指的。”
&esp;&esp;蕭經聞一笑:“好吧。”
&esp;&esp;他從林從沚掌心拿走戒指, 捏著指環的部分,像看一朵平平無奇的花看著它。
&esp;&esp;“你好歹拿穩一點。”林從沚有點看不下去。
&esp;&esp;“私藏,不是公司庫存。”蕭經聞說著,很隨意地把它塞進褲兜, “不打擾你了, 我去上班了。”
&esp;&esp;“喔。”林從沚放下勺子打算送送他。他制止了,說了句你安心吃飯,說完自己離開。
&esp;&esp;蕭經聞走後他直接往前一挪坐到地上, 這樣茶几的高度就正好了。他慢吞吞地吃著餛飩, 他吃東西一直很慢,是家庭因素。林泠玉吃飯也慢,在家裡他經常跟林泠玉倆人一頓飯吃一個小時。
&esp;&esp;家裡餐桌上往往架一個平板電腦,有時候看紀錄片,有時候看影評。後來和蕭經聞同一張餐桌吃飯的時候, 蕭經聞對他的行為深感詫異。尤其聽他說這是他和媽媽的習慣,蕭經聞好像在聽天方夜譚。
&esp;&esp;林從沚吃完後收拾了一下, 他的作息情況太久沒吃早餐,一碗餛飩吃光了,有點撐。
&esp;&esp;畫室裡的素描已經基本完成了,沒有寫生物體也不影響收尾。林從沚先削鉛筆,蹲在垃圾桶前邊,邊削邊琢磨。
&esp;&esp;蕭經聞玩弄人就像擺弄積木玩具,大約是家庭所致,他所接受的是極端的生存教育,非友即敵。這種狩獵者的生存方式演化到社會商界中,它要符合法律和道德,又要讓狩獵者有成就感,於是形成了蕭經聞目前的生存狀態。
&esp;&esp;hb鉛筆本就細而硬,被林從沚削得如針尖。他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鉛筆灰,回到畫架前。他觀察著紙上的戒指素描,回想五年前。有天蕭經聞出差結束回來嶼城,風塵僕僕地跑到畫室,他給林從沚帶了一支玫瑰。
&esp;&esp;想起這事,他低頭笑了下。五年前他最常對蕭經聞說的一句話是:蕭總呀,你傻成這樣,可怎麼做生意。
&esp;&esp;——因為那支玫瑰,是他出差地一家玫瑰莊園培育出的新品種。花冠碩大,色如紅酒,馥郁的香氣代表這朵花被摘下不到10個小時,它仍然新鮮。
&esp;&esp;而說他傻,是因為蕭經聞把花攥在手裡坐一路高鐵。玫瑰花莖上的刺早已扎進面板,堵住傷口,在花遞到林從沚手中之後,幾道細紅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