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這般的人物吧,不然,怎麼會有那麼悲天憫人的知不知……陛下?”
皇后一抬頭,卻看到,陛下嘴巴里含著糖,看著天空若有所思。
顧巖挺高興的回到家裡,一進門,顧昭就撲到他懷裡哭。顧巖摸摸他的腦袋,一嘴巴的疼愛:“阿弟,又怎麼了?”
顧昭一抬頭:“哥,我闖禍了。”
顧巖:“闖便闖了,沒事兒。”陛下都賞了玉環了。
顧昭繼續哭:“我把給丫兒的糖豆荷包弄混了,給了頒旨的太監……了。”
顧巖張大嘴冒涼氣,努了半天說了句:“給……給就給了唄……”他還能怎麼說呢。
不說顧昭發愁,且說顧巖,家裡的事兒,一件接一件,老爺子有些精疲力盡,這都幾天了,高氏都給貶黜出京了,顧鹹家的老二,顧茂丙卻一直找不到,難道被人害了?顧老爺很著急,急得抓耳撓腮的。
顧瑾瑜倒是說,弟弟是個跑檯子的,就是沒有專門的臺子,到處混臺子。
可,顧巖總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搜藏各家戲園子吧,哦,我家丟了孩子了,那孩子做了戲子了,那就是找到顧茂丙,怕是這孩子也不能活了,顧家丟的臉,那可比高氏不慈要嚴重的多得多。
所以,這人還得悄悄的尋。
眨巴,眨巴眼,高氏出京一個月多,四月末,京裡的倩女幽魂全本,終於編排完成,這天上午,陶若悄悄的跑到正堂告訴顧老爺,顧茂丙找到了,在蘭若寺附近找到的,當時,他正痴痴的站在蘭若寺的窗戶下聽白書呢,那人瘦的小臉都成了一條,還穿著一身粉紅桃花的戲娘衣衫。
“沒被人看到吧?”顧巖低聲問。
陶若點點頭:“岸邊還有人報案呢,說我們強搶良家婦女。”
陶若就沒辦法形容他有多震撼,自己家那位顧二爺,穿著一身雌雄莫辯的桃花衫子,還挽著桃花鬢,還帶著一串鮮花兒,手裡拿個帕子,翹著蘭花指,正站在人家蘭若寺窗戶下聽書呢,要不是戲園子老闆幫著認出,那就是嬌奴兒,他都不敢相信,這是顧家的爺們。
當時也沒多想,只是一擁而上,堵了嘴,綁了塞進轎子,就抬回來了。
顧昭這天下午,正在自己院裡抄書,尼瑪越活越回去了。上輩子,獨身一人,雖然活到五十歲,卻一直是格調高尚的海上爽朗好男兒,自己那點破毛病,一輩子是個坎,因此丟了家裡,做了海員,後來,爸媽都去了,自己那個後悔,這才知道,沒了爸媽,便什麼都沒了。
好在他天性開朗豁達,也沒留下什麼壞毛病,不然一準兒變高氏。
這輩子好不容易,有個親緣了,卻沒享受幾年,爹早早的就沒了,顧昭直到現在依舊記得,八歲,帶著一干用不上的奴僕回到那個半殘的老莊子裡,那時候,他有多恐慌,要不是心裡有個五十多的海上爽朗好男兒,怕是撐不過去的。
如今好了,老哥疼著,也……也有個知心的偶爾提供他幻想一下,那麼高的檔次的好人,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怎麼就,怎麼就混到抄書寫字兒了呢?
顧昭幾乎是寫一個字兒,嘆息一下,寫一個字兒,嘆息一下。
正在院子裡下棋的定九先生跟愚耕先生,啼笑皆非的互相看著,繼續下棋,開始那不是還勸了嗎,沒用,說破天,七爺還是要嘆息。
顧昭好不容易抄了一篇,放下毛筆,接了綿綿的茶水喝了一口,就著年年的手咬了一口甜點,細仔按摩肩膀,新仔趴在那裡誇獎他字兒有進步。
這樣的節目,大概是寫一張,要來一次。
“奶哥,我覺得吧,我挺對不住我四侄兒的,關人家進家廟寫字兒,太殘忍了對吧?”顧昭終於發現了良心。
他四侄兒顧茂昌,因為賣薦書,嫖侍女,被顧昭關了,還在家廟寫字兒呢。
畢梁立抿嘴笑,並不理他,他今兒都這樣說了好幾次了,昨兒也一樣,前兒也一樣。
顧昭正在這裡哀怨,陶若跑進來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顧昭一丟筆墨,轉身跑了。
愚耕先生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陛下都不追究,七爺想怎麼就怎麼,愚耕莫要憂心。”定九先生在棋盤下了一子。
“也是,七爺方多大,哎,我替古人擔憂了。”愚耕笑笑,回坐,回了一子。
顧昭跟著陶若進了顧老爺家的後院子,這院子,叫瑤月苑,原是顧巖的長女顧瑾芳的住所,如今便暫且給顧瑾瑜住著。今日,盧氏又帶著顧瑾芳去親戚家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