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吃了!”
顧昭一聽到馮滿的名字,便又扶著車子,眼淚都笑了出來。
那邊人也不攔他,趕廟會麼,就是個熱鬧事兒,就小笑眯眯的看著顧昭笑。
馮滿與馮壯倒是老實,皆跪著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口稱世叔。
顧昭笑笑,雙手扶起來這兩個人,也是讚歎了兩句,一回手,他從腰下解下兩個玉佩一人給了一個。
寒暄間,馮裳又把莊裡的莊主也介紹了來,他們這莊子皆是姓馮的,顧昭沒記住誰是誰,反正,一律喊老馮就是。
如此,顧昭這一隊八輛馬車跟在後面,前面莊主,莊頭陪著,莊上最有學問的馮先生恭敬著,也是赫赫揚揚,威風凜凜的一大隊子人就進了遙莊。
今日遙莊也是打扮的粉面桃花一般的精彩萬分,這道路兩邊的樹木一律掛了綵綢,正大路一路搭建了六個五彩木牌樓。
過了牌樓,這路兩邊便換成莊子上有錢的戶口搭的看棚,遙莊挨著上京近轄,這幾年加之京中多了十二條商街,馮裳他們莊子裡便藉著青雲風,多了不少有錢戶口。
而今遙莊這份排場,竟是莊裡有錢的,一家出了三十貫鋪排起來的。
馮裳雖不經商,他身後卻有耿成這樣的財主,如此不到五年,耿成給馮裳家蓋了三進的大宅院不提,還送了他十五里外青龍山下的五百畝上田。
如此,馮裳才是這莊子最大的財主,在這裡,是再沒有人敢提他是宦官後裔這樣的酸話的。
就拿看棚來說,馮裳家的看棚比旁人家高三尺,他有功名,搭的是綵綢的看棚,不若旁人家,是布棚。
今兒也是馮裳出了大血,他家的棚子一概用了上好的槐木搭建,這樓製作的異常紮實而華麗,除樓外包了軟氈遮風不說,這二樓地板鋪了薄毯,一溜兒還擺了四張紅木大桌,果器他家用的是銀鑲寶的,茶器他家用的是銀蟹壺,銀蝦杯。
器具不說,他家看臺後面還有個小院,壘砌了四眼灶火,大師傅請的是上京明樓的掌廚,這院子周圍上了一人高方木成圍,那方木上吊掛著南邊來的稀罕火腿,七八扇豬肉,羊腿,鮮魚,更有更有成筐的瓜果梨桃,真是一派山莊富貴景象。
顧昭打發人跟著老哥哥四處溜達看新鮮,他自己趴在二樓看小院燒鍋,一邊看,顧昭一邊笑道:“老馮你個裝窮酸的,如今竟捨得這般鋪排?”
馮裳斜眼看看耿成道:“這話說的?你可真高看我!我有幾個您還不知道?上月我相中三軸桃溪先生的墨梅,還是從中書牛大人家借了幾百貫應急的……”
說到這裡,馮裳一臉無奈的指指耿成道:“不瞞您,我原想就預備了個小酒臺子,我家那院子近轄,到時候給您們一人搭個梯子,爬在牆頭看那也是一份兒好風情不是?誰知道呢!這人不遮掩的帶了人馬來折騰,這下好了,這幾日我家坐的盡是不便宜,來借錢的親戚!反正我是一個錢沒花的!”
顧昭扭臉看著得意洋洋的耿成,無奈的搖頭道:“你個老傻子,還笑我阿兄呢,我阿兄懷裡揣個果子,你去看看誰能騙出來?你叫他……”顧昭指指得意的馮裳道:“你花了錢,他還埋怨你呢!”
耿成才不在意,這麼大點子的地兒,搭了個第一臺,亂七八糟下來亦不過花了百貫錢,後院吃的都是他家莊子裡送來的東西,那又值幾個?高興就成了唄!
正說得熱鬧,卻不想,那邊樓口上了個莊戶打扮的小童來報說,這村裡的親戚長輩聞聽先生家裡來了上京的貴人,便都來拜見一下。
馮裳聽到這話,臉上的神色頓時一變,很快,他又恢復了一派好臉道:“呦,這卻是我失禮了,我去迎迎!”
說罷,他便下樓去了。
耿成哼了一聲,也趴在二樓的欄杆往下看,一邊看一邊說:“如今他家親戚到多,可不是小時候欺負孤兒,餓死人家妹妹的時候了,你是不知道呢,我昨日便來了,大半夜的還有討便宜的呢……”
顧昭罵他:“你也是,好端端的給他找這份麻煩?他又是個不愛攬事兒的,這不是害人麼?”
耿成臉上有些羞愧,恨神罵道:“誰知道呢,這地方還有這樣的厚麵皮……”
他倆正說著,馮裳從樓那邊引了一隊響馬一般的村婆子上了樓,他還沒介紹呢,那群婦人便一擁而上,嘰嘰喳喳的開始攀起交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