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跳了井,頓時整個上京震撼,前陣子上京還在四處傳揚顧家七爺那點子糟心事兒,結果高氏回京第一天,就逼的兒媳婦跳井,一時間有人似乎有些恍然大悟了。
顧昭沒料到自己正在洗白當中,這幾月他靠著跟老哥借來的人,帶的刀筆司的新丁,已經將遷丁司的攤攤開啟邁入正軌。一日一月一月的過著,忙起來便覺得過去的很快,轉眼著小半年過去,卻不想這天一大清早,吏部選好的一干官員卻來報到了。
吏部向是定嬰跟胡寂的地盤,前幾月從顧昭拿到遷丁司長官的位置,這兩位便多少有些意見,嫌棄今上擅作主張,因此便無比默契的拖拖拉拉,就是不委派相關的官吏。一來是壓制今上,你自有你的想法,但是規矩在我們這裡。二來嘛,這兩位壓根看不起顧昭,給他吃些絆子也覺得沒什麼。他們卻想不到,顧昭壓根跟這幾位不在一個檔次,因此從頭到尾顧昭都沒在意過,誰知道派來的那些人背後都站著誰呢,如果可以顧昭寧願他們都別來方安逸。
遷丁司是個新衙門,因主官為三品,那麼這個衙門就是三品的衙門,難得是此衙門不掛靠在六部任何一個機構門下,屬於特殊的獨立辦公機構,遷丁是個續長的活計,因此,百年內,遷丁司這碗飯還是很好吃的。
一個衙門,一個長官,左右兩位侍郎,下屬五位郎中,十位主事。長官是從三品,左右侍郎是從四品,郎中是正五品,一干主事是正六品。 更不要說底下三十多位正八品到從九品的小吏了。
一個滿員的機構,上下算下來能有百位大小官僚齊聚,這麼肥的一個新衙門,今上說給就給了,誰也沒跟誰商議。這一口氣從春日一直憋到秋末,馬上刑部就要上報刑犯,今上就要勾畫人口結案問斬,
整半年時間,定嬰與胡太傅一直等著今上說句軟話。
奈何,今上從不過問,一來二去的,這事兒就掛起來了,如今誰也不好下臺。
當然,他們更願意顧巖這個老東西在朝上發點脾氣,直接跟吏部發難,這樣他們也好找個機會吐苦水,捎帶損一下顧昭這個紈絝出身的小混混,他何德何能能當一個衙門的主事長官?這句話,文武百官一直憋著,就是不敢問。問今上倒是沒甚關係,可顧巖顧國公可是好招惹的?
大家都沒吭氣,今上不吭氣,委派官員的吏部不吭氣,管辦公用品的少府不吭氣,管俸祿的戶部不吭氣,都一直憋,硬是憋了半年。然後,戶部先沉不住氣了,歷年官員俸祿發放一直是右侍郎高啟賢高大人的事兒。他家與顧家有舊怨,因此管你們如今用了多少人,我看吏部的手續,長官的俸祿我自是不敢扣發,可下面的人,我扣下還用跟你商議?
因遷丁司一直只有付季這個小官在幫忙,付季便半年沒拿俸祿補貼。至於其他人,顧昭是借的借,呼叫的呼叫,一半人的俸祿走的是刀筆司的帳,另一半走的是兵部的帳,最後吃虧的算來算去就是郎中付季。
付季在意嗎?他才不在意,他吃穿花用都在師傅家,師傅哪個月高興了,不給他貼補點?五品官每年約有三百畝良田總和年俸約一千五百貫上下。付季想,只當存著吧,一下子領上一大筆,那也是好事,只要不給發破布爛糧食,那是怎麼著都成的。
如今,遷丁司衙門已在戶部開賬,除官員俸祿以外,各種補貼每月大概有三百貫上下,本身這個衙門就是專款專用,因此,旁個衙門均不能從遷丁司衙門借賬支出。
如此以來,從開衙至現在,上面一直撥款,下面無支出,打大梁國建國起,就沒這般省錢的機構了。刮來刮去的,長官悶不住,便敲打了幾句,因此高啟賢有些壓不住了,他不過想聽顧巖或者顧昭跟他說幾句軟話。卻不想,顧家誰也沒來,你愛咋地咋地吧。
前幾日,更有高氏歸家胡鬧,逼得媳婦跳井之說,搞來搞去,高家有些裡外不是人了。
這日一大早,吏部派了一位主事親自帶著各種款項去遷丁司衙門下款,說實話,往日此衙門個個都是大爺,上門服務的福利是沒有的。如今送錢上門,卻是頭一遭。
這位主事姓高,乃是高啟賢家的親戚。派他來,也是為了穩妥考慮,臨出門的時候,高侍郎一再吩咐,便是有幾句歪話,抱怨,好脾氣的認下便是,開了頭,卻不怕他們以後不求戶部。那高主事應了,便帶著賬冊,出了差車。
高主事坐著轅車一路來至遷丁司,不想到了巷子口,卻看到成排的能有三十多輛戶部的差車就堵在遷丁司的巷子口。高主事好奇,便下了馬車,吩咐了幾句後,顛顛的跑到前面看熱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