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激動完才知闖了禍,他訕訕的舉下大拇指,翻身就跑,他哥怒了,大喝:“臭小子,吃我一槍!”舞著一把大槍在後面追殺,兄弟倆正鬧,顧茂丙飄著進了後院,手裡抱著一堆的史官,史法,史家書。
顧昭停下來,趕緊叫陶若去幫老哥拿布帕,取外袍,玩歸玩,這老東西病了那就壞了,嫂子能哭死自己。
待收拾好,老顧家的造假集團,坐在校場邊上的石鼓上,開始正經八百的討論。
顧巖在那邊看顧茂丙寫的文章,顧昭幫他拿布巾擦頭髮,他拒絕看正面,看美男披頭散髮,那是精神享受,看老男人披頭散髮,那就是巨大的刺激,不忍睹。
顧昭正擦的歡快,忽然看到阿兄表面上那一層烏髮下,竟是一縷一縷的白髮,都長成氣候了,就要成片的冒出來了。
感覺身後手停了,顧巖回頭看下顧昭:“小七?”
顧昭抬頭笑笑,沒有多說,手勁卻輕了很多,一縷一縷的在那裡擦拭,擦完,還幫顧巖按摩,從腦袋揉到肩膀,揉的他一身大汗。
顧茂丙乖乖的坐著,有些羨慕的看著大伯跟小叔叔。悄悄大伯這邊的兄弟情,再看看自己家,前幾天大哥顧茂甲來信了,叫自己去外家去披麻戴孝,無論如何都是至親,怎麼可以斷成世仇,他自己怎麼不去?
以往他就是個懦弱的,只是沒想到懦弱成這般樣子,帶著家眷一溜煙的他是跑了,可憐姐姐這些年耗費了青春養大自己,那傢伙竟然都不敢悄悄來看看。現在看來,他是最像母親的,不但懦弱,還自私。
“嗯,這文寫的美,比前些日子進益多了,伯伯挑不出毛病,待你小叔叔看了再說,他是比我強的。”顧巖放下文章,慈愛的看著顧茂丙。
“恩,放著吧,我幫大兄挽個發,大兄……”
“恩?”
“我那裡有上好的首烏,還有黑豆,還有核桃,黑芝麻也有,今兒起,你吩咐了,每天叫他們熬了糊糊給你喝,每天一碗。”
“我好好的每天喝什麼糊糊?”
“這個糊糊好,能烏髮,養身,你跟嫂子一起喝,一會回去我便叫他們送來。”
顧巖不愛喝亂七八糟的玩意,自然反抗:“每天湯藥都喝不完,都說我不利落,你看你哥我耍的那七十三路顧家槍,那就是你五哥來了,都沒我耍的好,倒是你……”
兄弟倆眼見得又要抬槓,陶若卻顛顛跑來稟道,刑部左侍郎後煥海,後大人來了。
老顧家跟後家,那是過命的交情,打上一代就關係很好,雖老後家多為文官,可他家人脾氣都屬於耿直的,早先老公爺活著的時候,常跟後煥海的爹一起吃酒,下棋耍子,如今倆家來往的也是很密切,像是後煥海的兒子,就跟顧茂昌關係不錯,常一起結了黨的去外面闖禍。以往,若是顧茂昌闖禍,他便跑到後家躲著,後柏闖了禍也會到老顧家來躲著,可見倆家關係有多好。
卻說,顧巖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急急的去了前堂,他這段時間告病,一直躲著的,不然,今上看到他總是莫名的發愁,還問一些他沒辦法回答的問題,搞得顧公爺很氣悶,去年大病了一次,今年便告了假,說舊疾犯了。他一病,陛下很欣慰,賞了不少玩意兒。
進得前堂,顧巖進門就笑:“哎呀,老後啊,尊蹄兒怎麼捨得進咱這小破屋,不怕髒了您的蹄兒,回去嫂夫人又怪我帶壞你?”
後煥海今兒帶了一頂曲捲冠,著一身鴉青色的直領長袍,手裡拿一把摺扇,不開啟,只是用右手上下點著,正在看顧巖家堂屋掛著的一卷新畫《蒼鷹捕蛇圖》,聽到顧巖嘴巴又開始發賤,也不客氣,他也罵道:“幾日沒見,我怕你死了,就來看看,也好揀些便宜。”
顧巖眉開眼笑,坐下,叫下奴上好茶,上果脯,如今顧家待客特別有特色,都是果脯果乾,別人家沒有七叔這莊子,也整不來這個。
後大人坐下,將摺扇丟到一邊,指著那畫評價:“徐谷木先生的鷹畫的是越來越好了,平日一畫難求,你這老貨也不懂,不如給了我,我給你一副年畫,童子抱鯉魚,特喜慶。”
顧巖打著哈哈:“哎呀,這畫兒是我家小二給出去三隻活的北地鷹,才換來孝敬我的,你也有兒子,跟他們要去唄。”
後大人掂起一塊果脯丟到嘴巴里,咀嚼了幾下後嫌棄道:“我沒有那孝敬兒子,也沒有好兄弟,那北地鷹是你家顧山給的吧?”
顧巖點頭:“沒錯,就是老二那傢伙,小子這段日子急了,一直往京裡送東西,探門路,生怕那日陛下把他整下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