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3 / 4)

小說:未列入名冊 作者:炒作

什納城郊。”

“看來不得不撤離這兒,”大家交換了地址以後,邊防戰士說,“我們四個人是無法打退敵人的。”

“我不走,“普魯日尼科夫說。

“傻啦,中尉。”

“我不走,”普魯日尼科夫重複了一句,嘆了口氣,“沒有接到命令之前,我哪兒也不去。”

他本想談談今天早晨自己沒有履行職責的事,談談沒有丟棄機槍的中士,談談祖國,——毫無疑問!——祖國人民正在採取一切措施前來拯救他們。他本想談談,但卻什麼也沒有說:在這戰爭的第二天夜裡,所有的話都使他覺得太渺小和微不足道了。

“關於明斯克,德國人是在胡說八道,對嗎?”薩里尼科夫問道,“不可能讓他們深入那麼遠。也許正在擊潰他們。”

“正在擊潰,”邊防戰士表示同意,“只是不知為什麼聽不見雙方交戰的聲音。”

他們不由得細心傾聽了一會兒,但是除了偶爾有炮彈的爆炸聲和機槍的掃射聲,其它什麼也聽不見:前線那可怕的沸騰聲已遠遠滾向東方。

“這意味著,只剩下了我們,”邊防戰士輕聲說,“而你卻說什麼:我不走。這需要有機槍才行。”

普魯日尼科夫自己也知道,沒有機槍是無法擊退敵人下一次的進攻的。但他已沒有機槍了,而離開這裡——他卻不願去想。他記得胸前佩帶勳章的那個黑頭髮上尉的咄咄逼人的目光,記得嬰兒那纏綿不絕的驚懼的哭聲,記得地下室裡的婦女們。不接到命令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回到那裡去。他也不能放任何人去那裡,因此他說道:“大家睡覺。我放哨。”

薩里尼科夫即刻就倦縮一團,而邊防戰士卻不想睡,說他在彈坑裡睡過了。他朝教堂裡面走去,在那裡呆了許久(普魯日尼科夫已經有點不安了),後來跟普里日紐克和另外三個人一起回來了,有一個紅褐色頭髮、戴著炮兵領章的上士,頭上受了點傷,他不停地搖晃腦袋並注意細聽。

“耳朵裡彷彿灌進了水。”

“旁邊散發臭氣,”邊防戰士說。

普魯日尼科夫明白他指的是至今還在教堂裡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他下令清除一下。戰士們去了,只剩下炮兵一個人。他坐在靠牆的地板上,不停地甩動自己那震傷的腦袋,呆滯地盯著一點。

後來他說:“可我有妻子。八月份就要生孩子了。

“她在這裡嗎?”普魯日尼科夫立刻想起地下室裡的婦女們,於是問道。

“不,在媽媽那裡。在伏爾加。”他沉吟了一會兒,“你怎麼想,我們的人會來嗎?”

“會來。不可能不來。不會忘記我們的,你放心。”

“敵人力量很強,”炮兵嘆了口氣,“今天他們的進攻簡直是傾壓了過來——真可怕。”

“我們的力量也很強大。”

上士不作聲了。嘆了口氣,甩動著腦袋:“不然,去指揮部地下室一趟?”

“您告訴他們,這裡沒有機槍。也許會給我們。”

“他們自己也不見得有很多,”炮手往外走時說道。

德國人依然在發射照明彈。它們爆炸以後,撐著小傘徐徐降落,把漸漸靜下來的要塞照亮。偶爾落下幾顆炮彈,對岸傳來機槍排射的聲響。普魯日尼科夫頑強地同睡魔作著鬥爭,無精打采地坐在磚土堆上,睡在身旁的薩里尼科夫在均勻地呼吸。

“不管怎麼說我是個幸運兒,”普魯日尼科夫腦子裡一閃,“直到現在沒有受過傷。”

想到這裡,他嚇壞了,因為這會給自己唸叨出災禍來,於是他趕忙提醒自己時運乖戾,但是內心裡確信,他,普魯日尼科夫中尉,是不可能糊里糊塗被打死的,這種信念在他的腦海裡比任何符咒都強有力。他總共才十九歲零兩個月,他堅信自己是不會死的。

邊防戰士和其他戰士們回來了,報告說已把教堂中的屍體都拖出去了。普魯日尼科夫默默無語地點了點頭:說話的力氣已沒有了。

“躺一會兒,中尉。”

普魯日尼科夫本想拒絕,但頭已耷拉下來,他順著牆滑倒在一堆碎磚頭上,一下子就進入夢鄉了,一個拳頭放在自己那孩子般光滑的臉腮底下。

……他乘坐著一葉輕舟,往什麼地方漂盪,浪花越過船幫濺進了艙裡,他盡情地喝著那清涼的、沁人心脾的甘露。瓦麗雅身穿潔白耀眼的連衣裙,笑盈盈地坐在船尾。就這樣他在睡夢中笑了起來……

“中尉!”

普魯日尼科夫睜開了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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