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3 / 4)

小說:未列入名冊 作者:炒作

科夫在打死了費奧多爾楚克之後不受懲罰地逃之夭夭了。

那些德國人,這些德國人……普魯日尼科夫什麼還沒有弄清楚,自己就認為攻打要塞時期的德國兵與今天的德國兵之間是有區別的。最大的可能性是,那些骨幹分子,那些“勇往直前”的德國兵被調出了要塞,代之而來的是另一種型別。另一種作戰風格的德國兵。他們不善於表現主觀能動性,他們不喜歡冒險並且對晦暗的、不時射擊的地下室明顯表現出畏俱。

得出這種結論以後,普魯尼日科夫不僅興奮了起來,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變得狂妄了。他作出的這種推斷還需要感官經驗的檢驗,因此普魯日尼科夫有意識地做了先前任何時候都不會冒昧去做的事情:他故意把靴子跺得橐橐直響,大搖大擺地向出口走去。

他就這樣走出了地下室:只是手中的衝鋒槍處於待射狀態。入口處沒有德國人,這又一次證實了他的猜想,使他把敵人的情況看得更簡單了。現在應當作一番考慮,應當限准尉合計一下,制訂新的鬥爭策略,制訂他們自己抗擊德國法西斯的新的策略。

普魯日尼科夫一邊思考著,一邊遠遠繞過了俘虜,這時依然可以聽到廢墟後面沉悶的腳步聲,他走近剛才從另一頭進入、隨後把沃爾科夫留下的那塊地方。普魯日尼科夫熟悉這些地方,他學會了在廢墟上迅速而又準確地辨別方向,他徑直向沃爾科夫藏身的那一方傾斜的磚頭凝塊走去。磚頭凝塊還在那裡,但是它的底下和周圍都不見沃爾科夫的蹤影。

普魯日尼科夫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摸了摸這方磚塊,他爬遍了鄰近的地方,檢查了每一個掩蔽室,甚至還冒著風險多次呼喚過這個失蹤的初出茅廬的、有一雙奇異的幾乎眨也不眨的眼睛的年輕戰士,但哪兒也找不到他。沃爾科夫的失蹤很奇特,不可思議:既不見衣服的破片,也不見一滴血跡,既沒有喊聲也沒有嘆息聲。

第三章

“莫非由於你撂倒了費奧多爾楚克,”斯蒂潘·瑪特維耶維奇嘆了口氣,“小夥子可憐那個傢伙。他跑了,中尉同志,這小夥子大概從小沒受過那樣的驚嚇。”

打這以後,沉靜的瓦西亞·沃爾科夫,大家還回想過幾次,可是關於費奧多爾楚克,卻再也沒有談起過。彷彿不曾有過他,彷彿他不曾坐在這張桌前吃過東西,不曾在旁邊的一個角落裡睡過覺。只是米拉,有一次她跟普魯日尼科夫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問起過:“你槍斃了他?……”

她囁嚅地說出了這句話。“槍斃”這個詞對她來說是陌生的,不是她家裡的常用語。在家裡經常談論的是關於孩子和麵包、工作和疲勞、劈柴和土豆。還有那綿綿纏身的疾病。

“你槍斃了他?”

普魯日尼科夫點了點頭。他明白,她這樣問是可憐他,而不是可憐費奧多爾楚克。她可憐他,是擔心他為自己的這一舉動而背上包袱,儘管普魯日尼科夫本人絲毫也沒感到有任何的包袱,他只是覺得累了。

“我的天哪!”米拉嘆了口氣,“我的天哪,你的孩子們都要發瘋了!”

她以長輩的口吻說話,既痛心又平靜。也象長輩似地把普魯日尼科夫摟向自己,在他額頭和兩隻眼睛上但然地連吻了三次。

“我來承擔你的痛苦,我來替你生病,我來忍受你的不幸。”

哪個孩子生病的時候,她的媽媽就是這麼說的。可孩子是很多的,當年吃不飽的孩子非常之多,因此媽媽把已身的痛苦、已身的疾病置之不顧,關心的是他人的疾病和他人的痛苦。她教誨自己所有的女兒不要首先想到自己的不幸。對米羅奇卡她也是這樣教育的,儘管在這種時刻她總是嘆氣:

“你一輩子都要想到別人的疾苦,這樣你就不會有自己的痛苦了,孩子。”

米拉從小就培養了這種看法,認為自己命裡註定去為比她幸福的姐妹們操勞。既然有這種想法,她也就不再感到痛苦了,因為她雖然是一個誰也不會對其傾心的殘廢姑娘,但是這種特殊情況倒也使她有自己的優越一面,首先是——有自由。

赫里斯嘉大嬸老是在地下室裡來回走動,把碩鼠啃過的麵包幹數來數去。她一面清點,一面唸叨:“少了兩個人。少了兩個人。少了兩個人。”

近來她行動困難了。地下室裡潮溼、陰冷,她的兩條腿浮腫了,再加上她本身由於見不到陽光、活動少、呼吸不到新鮮空氣,因而變得渾身無力、常常失眠和氣喘。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突然垮了下來,她也清楚自己的健康狀況會一天天惡化,因而思忖著離開這裡。夜裡她常常偷偷哭泣:不是可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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