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觀看他細心撥弄著鎖。“撬得開嗎?”
“也許。”他更加貼近鐵鎖。“只要你別再使我分心。”
“對不起。”她咕噥。
“好了。這把鎖是根據梵薩圖案設計的精巧裝置。我得記得問潘伊頓是哪個鎖匠替他打造的。”
他語氣中的專業興趣令她擔心。“別荒謬了!你不可能問潘先生門鎖的事,而不承認你闖進他家過。”
“謝謝你指出那個小疏忽。”他把撬鎖工具放回口袋,然後把門推開。
玫琳發現自己凝視著一個漆黑狹窄的玄關,沒有管家或門房出現要求解釋或發警報。她小心翼翼地跨過門坎。“屋子裡好像沒有人住,不知道潘先生去了哪裡。”
“運氣好的話,我們可以找到線索得知他的去處。”亞特尾隨她進屋內,隨手關上門。他默默站了一會兒,端詳著黑暗的走廊。“如果找到線索,我會叫雷亨利去找他問些問題。我很想知道潘伊頓為什麼覺得必須離開倫敦。”
“說真的,我──”玫琳停在廚房門口,瞪著餐桌上吃了一半的乳酪和麵包。
“怎麼了?”亞特來到她背後,從她的頭頂看到食物時突然靜止不動。“原來如此。”
玫琳走到桌邊拿起麵包。“潘先生一定走得很倉促,而且是不久前。麵包還很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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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走開。玫琳連忙跟過去,追上在另一扇門口停下的亞特。
“書房嗎?”她來到他背後。
“對。”亞特站在原地不動,專注地凝視著室內。“不是潘伊頓很需要管家,就是有人比我們先一步來到這裡。”
“什麼意思?”她踮起腳尖,從他的肩膀上望進去。看到凌亂散佈在褪色地毯上的書籍檔案時,她倒抽了口氣。“天啊!這絕不是潘先生搞的。這不只是古怪而已。無論如何,梵薩怪人傾向於太過注重整潔,凌亂令他們心煩。”
“觀察入微。”亞特退後一步,快速走向走廊另一頭。
“等一下。”她在他背後輕喊。“你不打算搜查這個房間嗎?”
“我懷疑有那個必要,任何有用的線索可能都被捷足先登了。”
“亞特,也許潘先生一直是對的。也許真的有人在監視他。”
“也許吧!”他含糊其辭地回答。
她感到一陣恐懼湧上心頭。“你認為把這裡翻得亂七八糟的不是『陌生客』,而是倫偉的鬼魂,對不對?”
“我建議我們別再稱那個人為鬼魂,那隻會把事情搞得更復雜。無論他是誰,他都是有血有肉的真人。”
“而且是個梵薩人。”
他沒有回應。
她尾隨他停在客廳門口。客廳裡的傢俱都蓋著厚布,窗廉也緊閉著。
“看來潘先生很少招待客人。”亞特嘲諷道。
“他真是個怪人。”玫琳說。“但話說回來,他是──”
“別說了。現在不是提醒我你對梵薩人有何看法的時候。”
她閉上嘴巴。
他們一起迅速檢視了二樓。房間也是凌亂不堪,衣服被拉出衣櫥,抽屜裡的東西被倒出來,皮箱被撬開翻倒。
“你認為他在找什麼?”玫琳問。
“跟他在林斯磊的書房裡找的東西相同,也許是秘籍。但我無法理解怎麼可能會有神志正常的人,相信它真的存在。”
“我想我已經提過倫偉的神志不正常。”
“對,你是說過。”亞特瞥向走廊盡頭的狹窄樓梯。“我們不妨從那裡下樓去。”
“地下室呢?那裡一定有貯藏室。”玫琳跟著他步下後樓梯。“也許鬼魂,我是說闖入者,沒有想到要去那裡搜查。”
“我認為他做事很徹底,但去瞧瞧也無妨。”
在廚房外的走廊上,亞特找到通往地下室樓梯的門。他點亮燈籠下樓。地下室原來都是一間間積滿灰塵的貯藏室。
玫琳打量著密封的紙箱和上鎖的皮箱。“看來闖入者真的沒有費事搜查這些房間,也許他沒有發現地下室。”
亞特在樓梯底層停下來舉高燈籠。“他來過。”
她在他背後停下。“何以見得?”
“積滿灰塵的地板上有足跡。兩對足跡。”他調整燈光的角度。“第一對到了那面牆就停止了;第二對回到這樓梯上。不久前有兩個人下來這裡,但只有一個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