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不再試圖偷偷摸摸。
亞特在門口看到一個穿斗篷、戴兜帽的人影透過他面前的迷霧。他悄悄走出門口,追到跟蹤者身旁。
“散步的好天氣,對不對?”他客氣地問道。
“亞特。”玫琳輕聲尖叫,猛然轉身停下。在斗篷的兜帽下,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天啊!拜託別再像那樣嚇我。對神經不好。”
“你在這裡做什麼?我說過我要獨自處理搜查潘家這件事。”
“我也表明過,我不打算讓你那樣做。如果你不健忘,搜查潘家是我的主意。”說完話,她又邁步走。
他與她並行從眼角打量她。她看來非常生氣,但他懷疑她只是用憤怒來掩飾更深的不安情緒。他提醒自己,她雖然是寡婦,而且極可能是殺人兇手。但在昨夜之前她還是個處女。他想到她在早餐桌上滿臉通紅的羞澀模樣。
“你還好嗎?”他柔聲問。
“跟往常一樣健康。”她不耐煩地說。“你呢?”
“內疚不已。但謝謝你的問候。”
“內疚?”她再度停下,猛然轉身面對他。“內疚什麼?”
他也停下腳步。“這麼快就忘了昨夜的事?知道我給人的印象如此淡薄,真令我傷心。”
她惱怒地瞪他一眼。“我當然沒有忘,但我向你保證,你絕對沒有理由為書房裡發生的事感到內疚。”
“你是純真的處女。”
“沒那回事。我雖然是處女,但絕不純真。”她拉好手套。“我向你保證,沒有女人在和倫偉結過婚後,還有可能保持純真。”
“我懂你的意思。”
“誠如我昨夜所言,一切都沒有變。”
“嗯。”
她清清喉嚨。“還有,你給人的印象一點也不淡薄。”
“謝謝。你不可能知道你厚道卻帶點冷淡的讚美,對我有多重要。至少我可以保有一絲男性自尊。”
她皺起眉頭。“謙虛不大適合你,所以你不如省省吧!”
“如果你堅持。”
“如果你想內疚,那麼我建議你為不久前獨自溜出來感到自責。”
他凝視著霧濛濛的街道。街上的行人不多,不大可能有人在穿越濃霧時注意到玫琳。只要他採取一些預防措施,她就會相當安全。事實上,他並沒有選擇的餘地。就算他不讓她同行,她也會跟蹤他到潘家。
“好吧!”他握住她的手臂開始往前走。“你可以一起來,但進入屋子後就得乖乖照我的話做。明白嗎?”
兜帽的遮掩使他看不清她的臉,但他十分肯定她正在翻白眼。
“你的態度真令人失望,你似乎不明白應該是你聽我的命令才對。要不是我,你根本不會知道這個涉及倫偉鬼魂的問題。”
“相信我,夫人,我連一秒也不敢忘記這全都是你害的。”
XX
潘伊頓家後院的圍牆雖高,但難不倒功夫一流的亞特。玫琳提著沒有點亮的小燈籠,不耐煩地看著他爬上石牆。抵達圍牆牆頭時,他垂下一條末端打了一個套環的繩索。
她抓住繩索,把一隻腳伸進套環裡,然後抓緊繩索讓亞特把她拉到圍牆的牆頭上。片刻後,他們從牆頭下降到濃霧籠罩的庭院裡。
“要知道,亞特,這真的滿刺激的。”
“我就怕你會這樣想。”他一副認命的語氣。
潘家大宅在濃霧裡只是一團黑漆漆的影子,沒有窗戶亮著燈。亞特找到廚房門試了試。
“上鎖了。”他說。
“屋主到鄉下去了,門當然會是鎖著的。”玫琳打量著窗戶。“我相信你會撬鎖。”
“你為什麼認為我會撬鎖?”
她聳聳肩。“你是梵薩人。根據我的經驗,梵薩人都很擅長進入上鎖的門。”
“你對這項技能顯然十分不以為然。”他從外套口袋裡掏出撬鎖工具。
噩夢中的情景浮現在她的腦海裡,她看到自己蹲在臥室房門前,拚命想把不斷從指間滑落的鑰匙插進鎖孔裡。
“我承認這類技能有它們的用處。”她陰沈地說。“家父對撬鎖也很在行。事實上,他教過我……算了,現在都不重要了。”
亞特銳利地看她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開始撬鎖。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玫琳越等越心焦。“怎麼了?”
“看來潘伊頓對所謂『陌生客』的疑懼,使他安裝了特製的鎖。”專心使亞特神情嚴肅。“這不是一般鎖匠賣的普通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