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他看了看八寶說,另外,我叫柯小柔,不叫柯小受!!!你這個無良少女!
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八寶稱為“女青年”,又眼巴巴地看著八寶被柯小柔稱作“少女”,我當時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沒天理的事情了!難道柯小柔沒有發現,我這麼清純的臉可比八寶那張畫得鬼哭狼嚎的臉更像少女嗎?
金陵大概是看出來我眼中的嫉妒了,她湊到我的耳邊,悄悄地說,姜生,人家八寶是少女,你只是長得“像”少女。說完之後,她躲開我幾乎要殺人的眼睛,悄悄地躲到八寶的身後,背對著我。
我看了看八寶,又看了看柯小柔,說,嗯,是的,好像陸文雋是說過,要免費治療好我的抑鬱症的,因為我是他的病人,有錢沒錢,都是他的病人。
八寶吐吐舌頭,說,幸虧是“有錢沒錢,都是他的病人”,要是是“有病沒病,都是他的病人”的話,姜生姐,你就得告他“性騷擾”了。
柯小柔拽過八寶說,你不能不在這裡胡說八道麼?
八寶皺了皺鼻子,說,我沒胡說八道,我只不過發表一個十六歲少女最敏感最智慧的分析而已!
我一聽“少女”兩個字,臉就拉得跟百米跑道那麼長。
最後,八寶被柯小柔給從我的花店裡拽走了,八寶一邊走,一邊衝我吆喝,說,姜生姐,你晚上去找程天佑的話,一定要注意“安全”“安全”啊……
二十 我希望你能快樂一些(1)
八寶和柯小柔前腳剛走,陸文雋就來了。
不知道八寶那句“你晚上去找程天佑……”云云的話,有沒有傳到陸文雋的耳朵裡。
陸文雋進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抱了抱冬菇,然後,衝我笑了笑,春水一樣溫柔寧靜的眼波,他說,姜生,你把冬菇喂得好胖啊……
我就笑笑,說,正是因為冬菇吃得太多,我發現自己供養不起它了,才得了抑鬱症的。
陸文雋就笑,樣子斯文可愛,他輕輕地將冬菇放下,回頭看了看我,說,姜生,你瘦了,而且氣色不好,是不是最近睡眠還是很糟糕?
我點點頭,可能不習慣吧。
說完這句話,我都被自己嚇了一跳,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可能不習慣吧”,不習慣什麼呢?不習慣離開小魚山那座漂亮的小城堡?不習慣沒有程天佑的日子?還是,不習慣沒有了“他愛我”?
想到這裡,我的眼神有些黯然。而這輕微的情緒變化,都落入了陸文雋那雙溫柔的眼睛裡。他看了看我,從包裡拿出一些藥片,放到桌子上,說,這是有助於睡眠的藥,另外,用法和一些小建議,我都寫在小卡片上了,你可以慢慢看。還有,作為你的醫生,姜生,我希望你能快樂一些。而且,只要我有時間,我一定帶著你,去做一些會令你開心的事情。
我回頭,看了看金陵,又看了看正在地上跟一隻小蟲子玩得頭破血流的冬菇,衝著陸文雋笑了笑,說,謝謝你的藥和卡片,我會多注意的。另外,其實,我挺開心的。
陸文雋就笑,細長的手指輕輕拂過牆邊的一層花,說,你頭上的傷口還疼嗎?要不要我幫你換一下紗布?
我輕輕低頭,說,金陵都幫我換過了,你不要擔心了。而且,你對我這麼好,我覺得很內疚的。
陸文雋就笑,眼睛裡有一種不可琢磨的光影,他說,姜生,你真的很奇怪,好多人都怨恨別人對自己不夠好,而你,卻害怕別人對你好!你真的很奇怪,你知道不知道?
我喃喃,我有那麼奇怪嗎?
陸文雋不說話,只是點點頭,眼睛裡堆著無比柔軟的溫柔,就像春天初生的青草尖,淡淡的,柔柔的。
就在那一刻,我整個人突然恍惚了一下。我想起了涼生,想起了魏家坪的那段日子。小的時候,我總喜歡在他睡午覺時,用初生的小草尖探入他的耳朵裡。他被癢醒時,我就貓著小身體,躲在他床邊。涼生的眼都不睜,就可以猜到是我,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說著,姜生,別鬧了,睡覺呢……
現在的涼生,又躲在哪裡睡著了呢?等待著我用一片小小的青草,探入他的耳朵,再次將他癢醒呢?想到這裡,我的心輕輕地抽痛了一下,眼角一片薄薄的溼潤。
陸文雋看著我眼底那片薄薄的輕霧,眉頭輕輕一皺,說,姜生,不要想那麼多不開心的事情了。很多時候,我們尋找的人,就在不遠處尋找著我們;而我們等待的人,也就在不遠處等待著我們的到來。你要相信,你會找到他的。說完,他眼神柔軟而堅定地看著我,彷彿想給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