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最年幼的最近才不恨我了。”
“不論怎麼樣,她們現在也安於這事實了吧,我希望?”我說道。
“是——吧,大致來說,她們就聽天由命了。”特拉德爾遲疑地說,“事實上,我們避免談這事;我那風雨飄搖的前程和惡劣的環境給她們很大安慰。什麼時候我們結婚,就會出現一個悲慘場面,那像是出殯而不像結婚呢。她們全會因為我娶走了她而仇恨我!”
他半真半假地搖頭看我時,那張誠實的臉在記憶中比在真實中更打動了我,因為當時我過度激動,心緒又極不安寧,不太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任何東西上。我們走近兩位斯賓羅小姐的住宅時,我的面容和神情又都打了那樣大的折扣,以至特拉德爾建議去喝杯麥酒提提精神。在附近一家酒店喝了麥酒後,他步履遊疑地把我領到斯賓羅小姐的家門口。
女僕開門時,我依稀覺得我成了供人觀看的展品;還依稀覺得我不知怎樣就跌跌撞撞走進一個有晴雨計的過道,又進入樓下一個面對著整潔花園的安靜小客廳。我還依稀覺得我坐在那裡的沙發上,看見特拉德爾摘下帽子,頭髮豎了起來,就像假鼻菸盒一揭開,那裡面調皮的彈簧小人一下就飛了出來。我還依稀覺得,我聽見一個老式的時鐘在爐架上滴滴嗒嗒響,我一個勁想讓那滴嗒和我的心跳合拍——可是它不肯。我還依稀覺得,我向四處尋找朵拉的蹤跡,卻一無所獲。我還依稀覺得,我聽到吉普在遠處叫過一次,但馬上被什麼人止住了。終於,我發現自己把特拉德爾往壁爐裡推,然後稀里胡塗地向兩位呆板的老小姐鞠躬。這兩位小姐都身著黑衣,個個都很像已故的斯賓羅先生。
“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