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下
場,雖然我已經看得憤怒起來。
這時姑卡已在門外了,她突然伸手去抓阿布弟的臉,一把抓下去,臉上出現好幾道血
痕,阿布弟也不示弱,他用手反扭姑卡的手指。這時四周都靜下來了,只有姑卡口中偶爾發
出的短促哭聲在夜空中迴響。
他們一面打,姑卡一面被拖到吉普車旁去,我緊張極了,對姑卡高聲叫:“傻瓜,上車
啊,你打不過的。”姑卡的哥哥對我笑著說:“不要緊張,這是風俗,結婚不掙扎,事後要
被人笑的。這樣拚命打才是好女子。”
“既然要拚命打,不如不結婚。”我口中嘆著氣。“等一下入洞房還得哭叫,你等著看
好了,有趣得很。”實在是有趣,但是我不喜歡這種結婚的方式。
總算回到姑卡的家裡了,這時已是早晨五點鐘。罕地已經避出去,但是姑卡的母親和弟
妹,親友都沒有睡,我們被請入大廳與阿布弟的親友們坐在一起,開始有茶和駱駝肉吃。姑
卡已被送入另外一間小房間內去獨自坐著。
吃了一些東西,鼓聲又響起來,男客們又開始拍著手呻吟。我一夜沒睡實在是累了,但
是又捨不得離去。“三毛,你先回去睡,我看了回來告訴你。”荷西對我說,我想了一下,
最精彩的還沒有來,我不回去。
唱歌拍手一直鬧到天快亮了,我方看見阿布弟站起來,等他一站起來,鼓聲馬上也停
了,大家都望著他,他的朋友們開始很無聊的向他調笑起來。
等阿布弟往姑卡房間走去時,我開始非常緊張,心裡不知怎的不舒服,想到姑卡哥哥對
我說的話——“入洞房還得哭叫——”我覺得在外面等著的人包括我在內,都是混帳得可以
了,奇怪的是藉口風俗就沒有人改變它。
阿布弟拉開布簾進去了很久,我一直垂著頭坐在大廳裡,不知過了幾世紀,聽見姑卡—
—“啊——”一聲如哭泣似的叫聲,然後就沒有聲息了。雖然風俗要她叫,但是那聲音叫得
那麼的痛,那麼的真,那麼的無助而幽長,我靜靜的坐著,眼眶開始潤溼起來。
“想想看,她到底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殘忍!”我憤怒的對荷西說。他仰頭望著天
花板,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來。那天我們是唯一在場的兩個外地人。
等到阿布弟拿著一塊染著血跡的白布走出房來時,他的朋友們就開始呼叫起來,聲音裡
形容不出的曖昧。在他們的觀念裡,結婚初夜只是公然用暴力去奪取一個小女孩的貞操而
已。
我對婚禮這樣的結束覺得失望而可笑,我站起來沒有向任何人告別就大步走出去。
婚禮的慶祝一共舉行了六天,這六天內,每天下午五點開始便有客人去罕地家喝茶吃
飯,同時唱歌擊鼓到半夜。因為他們的節目每天都是一個樣子,所以我也不再去了,第五日
罕地的另外一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