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了滿屋子煙霧。他不想吃飯,走到小棚子裡給牛篩上草,就又坐在炕沿上,兩眼不轉睛地瞅著他的牛。
濤他娘扒前門框看了看,叫:“你可吃飯呀!”
嚴志和說:“你吃吧!我不想吃了。”還是兩眼直勾勾地望著,也不眨巴一下眼。慢搭搭說:“我想上保定去。”聽話頭話尾,濤他娘就會明白:“可能是出了什麼事情!”他既不說,濤他娘也不往那上去想。長時間不見江濤的面,她也沒向不好事情上想過。她一隻手支著門框,捵起衣襟來擦著眼,說:“這孩子淨哄我,早早答應尋個媳婦撂在屋裡,還說給我生下個胖娃娃,那裡有個蹤影兒?”
嚴志和說:“甭唸叨他們!我心上麻煩。”他心裡一陣煩亂,下午沒澆園,也沒去耪地,躺在炕上睡了半天。直到太陽平西了,他才起來,飲了牛,上了墊腳,天就黑下來。聽千里堤的大楊樹上鴉群噪叫得煩人,他又坐在井臺上抽起煙來。抽到晚霞散了,月亮顯邊,就順著那條小道去找朱老忠。
一進門,朱老忠正坐在捶布石上餵牛。貴他娘說:“你吃飯呀!”朱老忠說:“我不想吃。”嚴志和問:“做一天活,不吃飯那裡能行?”朱老忠說:“聽到第二師範的事情,我心裡不淨便。”等他牽牛到大水坑裡飲了水回來,點上條火繩,兩人又慢搭搭地走到村北大黑柏樹墳裡,去找朱老明。
他們自從反割頭稅的那年入了黨,三個人就象秤桿不離秤錘,總在一塊。在那個年月裡,賈老師不斷地到這裡,晚上出去工作,白天睡在這小屋子裡,給他們談些革命的道理。
他們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