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睨著楚隨風,含笑不語。
楚隨風也不是傻子,忙嘻嘻一笑,道:“我這只是過來打個招呼而已。許小姐,我們也見了幾次,第一次的時候多有得罪,我就把這杯酒喝了,向你賠罪,怎麼樣?”
還不等許連臻說話,楚隨風已經仰頭,將杯中物一飲而盡了。隨後又倒了一杯酒,又往許連臻的杯子里加滿了酒,才朝許連臻道:“這第二杯。我敬你。”
蔣正楠嘴角的弧度一僵,抬眉,不冷不熱地道:“楚隨風……”
楚隨風錘了一下蔣正楠的肩膀:“喝了這杯酒走,怎麼,你心疼啊?只知道護犢子。”蔣正楠鬆開了環抱著的手臂,不疾不徐地望著楚隨風,修長的手指不輕不重地在桌上輕釦。
楚隨風伸手將杯子與許連臻的一碰:“我喝掉,你就半杯吧。怎麼樣,公平吧!”許連臻眼睜睜地瞧著那楚先生又一乾而盡,她偷瞧了蔣正楠一眼,只見蔣正楠的眉頭輕皺,隱隱不快。不得已,許連臻只好端起了杯子飲了好幾口,也不知道有沒有半杯了,瞧了楚隨風,人傢什麼也沒表示,她又喝了一大口後,這才放下。
楚隨風見蔣正楠的神色隱忍,眉目間的不耐煩已經十分明顯,也知道不好再繼續下去了,忙說道:“你們慢慢用,難得今天這麼有緣,今晚的開銷都算我的。”
話音才落,只聽蔣正楠冷哼一聲,淡淡地道:“我還沒窮到這種程度,謝謝楚大少了。”
楚隨風自然知道走為上策,朝許連臻眨了眨眼,含笑道:“我先回去陪我寶貝了,你們慢用!”然後,與來時一樣,瀟灑而去。
許連臻望著大大的高腳杯裡的紅酒,她蹙著眉頭真想捂臉,她居然喝了大半杯。而她就吃了點前菜,連主菜也還沒動。
後來酒勁上來,只知道甜品是提拉米蘇。她好像吃了又好像沒吃,什麼印象也沒有。
蔣正楠扶著她到了車子裡。司機老早候著了,一等他們進來,便發動了車子,穩穩地出發了。
一絲風從微敞的車窗外呼呼地吹進來,她的頭歪靠在他右側肩膀上,髮絲拂動,一絲絲地打在他臉上。髮香細細,鑽入鼻腔,沁涼而美好,彷彿是夏日裡夜來香的味道。他明明一直用與她一樣的洗髮水,怎麼就是沒有這種香味呢?
她睡得正香,呼吸輕幽而緩長,渾然不覺已經到家了。蔣正楠抬了左手,將她輕垂的髮絲撥到了耳後。她的耳型極美,耳垂圓潤,白皙可愛。指尖觸控,果然跟腦海中閃過的念頭一般,又軟又溫。
這個夜晚,屋裡只有低低流淌的輕緩音樂。蔣正楠就這般坐著,怕驚醒她,不敢稍動分毫。
一直到很久以後,蔣正楠忽然覺得自己犯傻了,她是醉迷糊了,又不是普通的睡著。於是,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上樓回房。
在浴缸裡放好了水,又抱她去洗澡。一直到溫水裡,她才有點反應般地睜了睜眼,茫然地望了他一眼,然後又無更用力地閉了閉。
蔣正楠不知道怎麼的想起她第一次到他這裡的那一晚,她也是這般的喝醉了。在浴室裡,她淺淺地喚葉英章的名字。他那個時候怒氣上湧,便……
現在想來,那是他蔣正楠這輩子第一次如此的伺候一個人。如今,這樣的事情,都已經不知道幾次了,都是為了她。
最後,還幫她吹頭髮。她的髮絲極好,烏黑髮亮,如同最上等的絲綢,又軟又滑。
蔣正楠一邊幫她吹頭髮,一邊在想,其實她長得也就這樣,不難看就是了。面板倒算是不錯的,真真擔得上“'墨齋 。。'素肌如雪”這四個字。上上下下另外一個可取的地方大約就是那對黑曜石的眼睛,一直到現在,他每次對上的時候,心裡都有震動的感覺,只覺得晶瑩清亮,盈盈脈脈間,彷彿所有的星光都匯聚到了裡頭。
半晌,他放下吹風機,剛想起身,忽地,一隻柔軟的小手探了過來抓住了襯衫下襬。
蔣正楠換轉頭,她依舊閉眼沉睡,醉得毫無知覺。他伸手,反握住她的手,白白的,柔柔小小的一團。他想不著痕跡地扯出衣服,卻聽許連臻喃喃道:“爸……不要走……”
許連臻醉迷糊了,但隱約還是知道有個人在自己身邊,細心妥帖地照顧自己,讓她溫暖安詳,不見憂傷……這樣的人,世界上也只有她爸爸……許牟坤了。
蔣正楠一頓,定定地凝望著她。只見許連臻眉頭輕蹙,似在噩夢裡一般:“爸爸……爸爸……”
蔣正楠俯下身,輕拍著她的臉道:“連臻……連臻……”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他如此的叫出來,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