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向水蛇那夥人走去。
匕首男見薛向離開,知道躲過一劫,霎時淚流滿臉,得救了!在他心裡柳鶯兒的形象瞬間和佛家某著名姐姐等同。
匕首男淚流滿臉之際,胖子緊握右手,仰面望著蒼天,眼神憂鬱而深邃,彷彿一位吟遊詩人正苦苦尋覓著創作的靈感,漸漸的他的眼睛溼潤了,一滴淚珠從他的臉頰滑落,啪的摔在地面。
“為什麼他給我做記號的時候,小妞你不出來拯救,這時候出來裝好人,為什麼要搞區別對待,為什麼要搞歧視,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胖子心裡問起了十萬個為什麼,無窮的怨念直衝天際。
“還愣著做什麼,損壞東西照價賠償都忘了啊?”薛向拍了拍水蛇的腦袋。
“是,是,是,賠,我們賠,快掏錢啊,都愣著幹嘛,照三哥說的做。”水蛇見事情好像有轉機,頓時大喜,吆喝著幾個飛車黨掏錢。
水蛇從內衣底層摸出個錢包,錢包一掌長短,寬約三寸,面料呈黃白相間獸紋,再細一看,好傢伙,原來是老虎皮的,這年月可沒什麼保護動物的說法。水蛇正思索的掏多少錢合適,薛向二話不說劈手奪過錢包,打了開來,裡面鈔票不少,三張大團結,幾張五元和一元的,毛角和分幣很少。虎皮錢包的夾層還夾著一張照片,薛向也不細看,抽出照片塞給水蛇,道:“錢包不錯,我很喜歡,收藏了,你不會捨不得吧?”
“捨得,捨得,三哥喜歡就好,這種高檔貨只有三哥您的氣質才配得上,擱我這兒純屬明珠蒙塵,糟踐東西。”水蛇一時臉色發苦,可嘴裡還是振振有詞,一番恭維話說的那叫一個溜兒。
“得,你小子挺有眼力價兒的,去把他們的賠償費收攏下拿過來。”薛向笑道
水蛇領命,轉身就去收錢。他自己被薛向扒了光豬,也見不得別人比自個兒好過,連那三個倒黴鬼也不放過,不一會兒,一大堆各樣式錢包被捧到了薛向面前,錢包都是高檔貨,看來這幫飛車黨扒了不少人。薛向也不客氣,把所有的鈔票匯攏,厚厚一大扎,約莫有一百三四十快,剔除毛角和分票,和自己的錢一股腦兒的塞進了虎皮錢包。其餘的錢包扔還給他們。
薛向把毛角和分票往水蛇手裡一塞,道:“這麼點兒錢怎麼夠賠人家雞蛋和我的精神損失費,得了,我吃點虧,也不為難你們了,這些錢留給你們中午吃飯,對了,別忘了給胖子手指打石膏,三岔口老張的接骨技術不錯。”
水蛇哭笑不得,這麼多錢能買一車雞蛋了,臉上卻作出感激涕零的模樣。
這時的雞蛋每個才三四分錢,普通工人的工資也才二三十塊,一些農村一個壯勞力一天的工分才值五毛多,這百多塊確實算比鉅款。
這些飛車黨見薛向揮手放人,哪有功夫跟水蛇一樣來些心理活動,扶起腳踏車,跳上就跑,一時間煙塵滾滾,車速較來時更是快了幾分。光頭胖子最是生猛,也不管被薛向踹廢的“大鳳凰”,撓丫子就飆,雙腿舞成輪形,屁股後像安了火箭助推器,虧得這噸位,愣是讓後面的飛車黨緊趕慢趕,追之不上。
薛向收拾完這幫飛車黨,走到老大媽面前,遞過三張大團結:“大媽,您腿沒摔壞吧,這是他們陪你的雞蛋錢和營養費,您收下。”
老大媽穿著灰黑色的棉襖,頭髮花白,紫青的麻布長褲粘了不少蛋液和灰塵。攢了一個月的雞蛋被弄破了大半,老大媽心疼極了,這些雞蛋可是準備買完菜去收購站賣了給孫女買書包用的。此時見剛才出手教訓幾個壞孩子的青年給自己遞錢,語氣溫和,神情親切,渾不似剛才的出手狠辣,老大媽一時不知所措,枯瘦的雙手連連推著薛向遞過來的鈔票,口裡連連道:“用不了這麼多,用不了這麼多,只摔破了十八個,你給我七毛二就可以了,我身子沒事兒就是衣服髒了,回去洗洗就好,用不著營養費,孩子,謝謝你,剛才多虧了你。”
老大媽再三推讓,執意不要那麼多。沒辦法,薛向掏出了張兩張一元的,老大媽方才收下,卻又把剩下十多個完好的雞蛋用墊菜籃的花布包了,硬塞給了薛向。此時排在柳鶯兒前面的人都買好菜,好整以暇的看完了熱鬧,這會兒已經散去,售貨視窗登時空了出來。薛向扶起自己倒地的腳踏車立好,拾起菜籃,也不理柳鶯兒,一把抱起小女娃,正要去扶老大媽,卻被柳鶯兒搶了先,幾人向視窗走去。小女娃剛哭的小臉兒紅撲撲的,圓圓的小臉蘋果似的白裡透紅,薛向趁人不注意,順手把剛才的三張大團結塞進了小女娃罩衣裡的小棉襖的口袋。
ps:“拍婆子”意指追女孩兒、泡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