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的一角拿下早就準備的小碗,放到桌上,拿過藥液,用剪子剪開一角,剛要倒入碗中,她的衣袖微微一掃,碗啪的一聲掉到地板上,跌得粉碎。梅花慌忙彎腰撿起碎片,小姑娘俏臉微紅,對著陳雨軒歉意地笑了笑:“對不起,我馬上再換一個。”
“快點。”陳雨軒柳眉微皺,梅花平時機靈得很,今天怎麼忽然失手,這可是很少見的事,難道是什麼預兆?
陳雨軒這幾天經常聽到孫笑天閒著的時候在院子裡和耿老太太說一些神神怪怪的事,受了點影響,有點胡思亂想。昨天他們談論到易經和預兆的問題,陳雨軒在一旁聽了聽,不過都是孫笑天在說,耿老太太似乎一竅不通,隨意敷衍,偶爾說上兩句也是詞不達意,記得有一句好像是玩笑話,耿老太太說小時候經常打碎碗啊盤啊一類的東西,不久就發生許多不愉快的事。陳雨軒還奇怪孫笑天為什麼喜歡對牛彈琴,現在想來,孫笑天的長篇大論沒有留下什麼印象,倒是老太太的簡單話語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梅花行動很快,轉眼間就拿來了另一個碗,小心地捧著,裡面還有一點水潤,似乎剛剛認真清洗過,放在桌上,緩緩把藥液倒入,然後恭敬地退到一邊,瞪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
凌威準備好紙和筆,凝視著盤腿坐在椅子上的陰雨,陰雨的臉色慢慢平靜下來,沉如秋水,沒有半點漣漪,片刻之後,端起藥液慢慢呡了一口,又閉目一會兒,聲音很淡:“苦,微寒,肝膽經的引經藥。”
“柴胡。”陰雨沒有說完,凌威已經脫口而出,並且寫了下來。陰雨微微一笑,繼續喝一口藥液,這一次似乎很慢很慢,足足過了幾分鐘才說出來:“清涼,氣香,微甘,入脾胃經,生津止渴,解毒,引經藥。”
說到這裡,陰雨看了看凌威,凌威淡淡笑了笑:“這是葛根,正常人服用對肝膽心腦血管等疾病有很好的保健作用,喝酒的人要經常服用。”
陰雨每次嘗一口,都說出要點,讓凌威揭曉藥材名稱,轉眼又是幾味藥的名稱現在紙上,陳雨軒高興地挑了挑秀麗的眉梢:“我看差不多了吧,已經十幾味藥了。“
“應該還有三味藥,要仔細琢磨。”陰雨再次閉上眼,細心體會,他能夠知道還有三味藥已經是神乎其神了,這三味藥也是最難體會出來的三味藥,原因很簡單,許多東西混合在一起,往往是最容易分辨的最早被發現,就像一道菜裡放入酸甜苦辣鹹,總是辣最先被發現一樣,最後幾味藥就像菜餚裡的胡椒粉,蔥花一樣,只是淡淡的調味料,幾乎可以忽略掉。
足足過了十五分鐘,陰雨的臉上沁出點點汗珠,陳雨軒剛要張口讓師兄休息一下,陰雨的臉色忽然大變,睜開眼,目光凌厲地掃視一眼:“我來保和堂的訊息你們傳出去了?”
“沒有,就我們幾個知道。”陳雨軒肯定地說道:“你剛來一天,外面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們幾個人還專門注意過這件事,連保和堂的其他人包刮我哥哥都不知道。”
“今天這藥液是誰拿來的?”陰雨的臉色陰沉,帶著一絲痛苦。
“是我拿的。”楚韻疑惑地說道:“一春堂剛把藥液送到建寧醫院我就拿來了,在一堆藥裡隨意抽的,不會有問題吧。”
陰雨盯著楚韻白皙的臉頰,聲音凝重:“還有誰碰過這藥液。”
“沒有其他人,我直接拿來保和堂。”楚韻感覺到有點不對勁,這藥液一定有問題。其他人也一起詫異地盯著陰雨。
“這藥裡被人加了點東西。”陰雨微微嘆息一聲:“還好,對方手下留情,只加了點破壞味覺的藥物,三個月過後我可以恢復嘗百草的能力。要是加入毒藥我可能已經完了。”
“怎麼可能,二師兄,你是感覺錯了吧。”陳雨軒失聲驚叫,但是她也知道二師兄不會錯,一個和藥材打交道一輩子的人,尤其是像陰雨這樣可以嘗百草的奇人,感覺錯誤的機率幾乎是零。
“看來你們的對手並不簡單,不僅知道我來了,還及時準備了天衣無縫的方法。”陰雨神色恢復了平靜,有點擔憂地說道:“這是一種專門針對嘗百草能力的藥,藥性很慢,不知不覺中破壞味覺,如果這時候混入毒藥,嘗藥的人一時失察,必死無疑,對方可能是在警告或者其他目的,我要趕快向師傅彙報。”
“沒那麼嚴重吧。”陳雨軒更加詫異,這件小事竟然要驚動師傅川藏藥王,是不是二師兄誇大其詞了。不過二師兄為人誠實,應該不會。
“這是我們藥王一脈的秘密,我也不太清楚。”陰雨苦笑了一下:“師傅說我這門絕技可以造福天下,但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