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三更方散。貽安去了,六郎同一娘宿了。兩人都是久曠的,說不盡一夜歡娛。
次日還未起來時,王府裡早差了長班來接。一娘慌忙起來梳洗,吃了早飯,上馬同至王老爺賜第。門上回過,裡面傳梆,著家人出來喚一娘進去。管家婆引進後堂,王奶奶尚未梳洗。一娘叩下頭去,王奶奶一把扯起來道:“好人呀,一去就不來了,叫我何處不著人問到了你!一向在那裡的?辰生好麼?”一娘道:“多謝奶奶掛念。”遂將別後事細說一遍。王奶奶道:“原來受了這許多磨難的!我說怎的不見你來?”丫頭拿茶來與他吃,王奶奶才來梳洗。一娘坐在旁邊,只聽得房內孩子哭,一娘道:“奶奶有幾位公子?”王奶奶道:“我生了兩個,都讀書去了。這是丫頭生的。”梳洗畢,拿上茶來,一娘吃了點心。王奶奶見他身上衣服單薄,取了兩件新綿衣與他換了。
少頃,王老爺回來。一娘出來迎接,見王老爺比前胖了許多。見了一娘道:“貴人難見面,一向在那裡的?”一娘叩了頭,王老爺換了便服道:“坐著。”一娘道:“老爺未坐,小的怎敢坐?”王老爺道:“你又講起禮來了。”一娘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