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來。”小廝出去,領了一個道士進來。那道士怎生打扮?但見他:五明扇齊攢白羽,九華巾巧簇烏紗。素羅袍皂絹沿邊,白玉環絲絛系定。
飄佛美髯過腹,露光兩目明星。談玄說性假全真,說謊脫空真馬扁。
那羽士進來,水客人下階相接,敘禮坐下,水客人問道:“請教先生仙鄉法號?”道人道:“小道姓何,賤字太虛,久在終南修煉,不理人事。承周、王二公屢招出山。昨在周府得遇王公子,他老相公有些貴恙,相邀同來。久仰老丈尚玄,特來奉謁。”水客人道:“在下平生至愛玄理,恨未遇明師,終是面牆;今得老師下降指迷,幸甚,幸甚!不棄愚蒙,敢求大教。”那道士便張眉鋪眼,做出那有道的樣子來。水客人平日最喜這等人,況又是王公子薦來的,更覺十分恭敬,問道:“便飯一談,請教先生茹勞是葷素?”太虛道:“這到不論,隨緣而已。”水客人便叫小廝去買新鮮餚饌,後面�卷裡烹起好茶,邀他到後面與進忠等見禮坐下。
水客人便請教太虛。太虛道:“小道所煉者乘鸞跨鶴之事,但不可以言傳,至於旁門小術,特易易耳。”水客人道:“乘鸞跨鶴,乃先生之大道,我等愚蒙,安能企仰?只求一保身補益之方足矣。”太虛道:“要求補益,何用他求,即眼前便是良方,請聽小道說來:(此處刪300餘字)
那何太虛料他在妓館中,必是個好色的,故說此事一段,採戰的言語掀動他。那個水客人滿心歡喜,十分稱讚。
吃過飯,又坐下閒談,談及外丹爐火之事,大虛道:“這雖是旁門小道,卻也非同容易。”進忠道:“倘不吝教,望示一二。”太虛道:“二公請靜坐,聽我道來:金丹之理真玄妙,也要功夫同大造。神仙藉此積陰功,顛倒五行成至要。得真銓,卻交火裡鍾金蓮。坎從離裡求真汞,木向金中乞善緣。桃結於亥子,交時真永死。鉛中玉露長萌芽,萬顆明珠生釜底。發光華,陽精聚處長金花。三五二八陰魂盡,牽轉牛兒到故家。到故家,須把捉,莫使心猿空發作。無明一點起崑崙。頃刻丹心盡鎖灼。要存神,黃婆運水鮮氛塵。靈明打疊如珠走,大地乾坤總是春。真可樂,龍虎皆馴成大藥。丹成九轉得玄功,黃白從心歸掌握。”
進忠道:“先生玄談至理,我輩凡人,一時不解,先生何不一試,以開愚蒙。”太虛道:“此小術耳。我有金丹,可以起死回生,要點化何難,取火來!”兩個姐妹聽見可以點化出銀子來,都要看,連忙叫丫頭扇火,將大銅爐架起。太虛起身要洗手,丫頭捧了水來,一個小小白銅盆。太虛道:“這盆有多重?”媽兒道:“只好二斤重。”太虛遂碎碎剪開,將一個瓦罐用鹽泥封固了,放在火中,將銅片慢慢放在罐內,大火熔化。向葫蘆內傾出幾丸紅藥丟在裡面。忽然一陣黑煙上來,人都閉了眼站開。少刻煙盡,將罐子取出傾在地下,取火併灰鋪上。過了一刻取起,卻是一個大餅子,果然是松紋細絲銀子。眾皆大喜,遂把他當活神仙奉承。
太虛洗了手上席飲酒,酒量甚大,也會調笑玩耍。進忠道:“先生既有此神術,何不濟救貧人?”太虛道:“濟人原是仙家的本意,卻也要有緣,那人有福,方受得起。”水客人道:“小子有緣得遇先生,意欲拜為門下。”太虛道:“也不須如此,我看二公俱有大福,若有本錢,可為二公做一爐。”進忠道“可要擇地?”太虛道:“若二公要學,非深山修煉不可。然山人大道已成,無施不可,只須淨室足矣。”素馨道:“我後邊有座小園子到還清淨,不知可用得。”太慮道:“同去看看。”
眾人同到後面來,只見一所小小園亭,也有幾種花木,中間三間茅亭,盡是幽雅。太虛道:“用得,只是將牆加高些罷了。”復來飲酒。二人問道:“要用多少銀子?”太虛道:“大丹非萬金不可,如今且代二公做一分看,成了,可有萬金之得。先用母銀一千兩,藥本三百兩。”進忠等歡然允諾,與水客人各出一半。也是他二人合當晦氣,撞著他。當將銀子兌出,便留他在院中宿。晚間又對二人說幾個口訣。各自歸房試驗,果然房術有加倍之功,越發奉之如神。
次日開單置藥,將院牆加高,草亭上按卦位支起百眼風爐九座,將銀子化成大餅,百兩一塊,放在爐內。九日後取起看時,滿周圍都是小珠兒。太虛道:“二九後珠兒漸大,三九後珠兒更大,母銀色便暗了,不似以前光亮。到四九時將珠兒敲下,不用母銀,交五九便不取起,每日只加火三次,功滿自成。”三人復來飲酒取樂,每日如此。
一日已是六月中旬,眾人乘涼,至二鼓方睡,正睡熟時,忽聽得闢樸之聲,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