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點裡最大的建築了。站在這座建築物的底部,他飄了起來。他輕輕敲著窗戶,用指甲颳著玻璃直到終於裡面有人出來給他開門。
“曼弗雷蒂不來了嗎?”安妮特問。
“今年不可能找到他了。”奧馬爾解釋說,“他已經到了另一個國度。在那裡,他只是坐著,食物必須從鼻子強制灌進去。”
“唷,”安妮特聳了聳肩說,“緊張性精神分裂症。”
“殺了他。”斯特勞惡狠狠地說,“這樣一切都會結束了。這些像惡婦一樣的斯基茲人一點兒用也沒有。你們把貞德城①的資源都耗盡了。難怪你們的定居點這麼窮。”
【① 貞德城:斯基茲人的定居點。貞德,15世紀法國民族英雄。】
“在物質上很窮,”奧馬爾同意這個說法,“但是卻富有永恆的價值。”
他遠遠地離開斯特勞,他一點也不喜歡他。儘管名叫斯特勞②,但他卻是個破壞狂,他喜歡毀滅和施虐。他殘忍是因為他愛殘忍,而不是因為他需要殘忍。邪惡是斯特勞天生的本質。
【② 斯特勞:本義為稻草。】
還有加比·貝恩斯。像所有的佩爾人一樣,貝恩斯也可能會變得殘忍,但為了自我保護,他不得不如此。因為要堅定地保護自己不受傷害,他必然會作出一些錯誤的判斷,沒人可以像譴責斯特勞一樣譴責他。
就座後,奧馬爾說:“願上帝保佑這次會議!讓我們傾聽賜予生命的訊息,而不是傷害之龍的所作所為。”他轉向斯特勞,“有什麼訊息嗎?霍華德?”
“一艘武裝船,”斯特勞說,臉上帶著誇張、邪惡而冷酷的微笑。他太喜歡看到他們的焦慮的神情了,“它不是從阿爾法二號行星來的商人,完全是來自另外一個星球。我們用超視距雷達接收了他們的思想。他們不是來做生意的,他們來這裡是——”他故意停下來,想看到他們侷促不安的樣子。
“我們必須保護自己。”貝恩斯說。
希布勒小姐點了點頭,安妮特也不情願地點了點頭。連那個希布人現在也不再傻笑,顯得很不安。
貝恩斯說:“我們這些在阿道夫維爾的人理所當然地應該組織防衛。技術裝置我們就依靠你們家族了,斯特勞。我們對你們的期望很高。這次我們希望你們能把你們的命運投入到大家共同的利益中。”
“‘共同的利益’,”斯特勞模仿貝恩斯說,“你是說為了我們的利益。”
“上帝,”安妮特說,“你為什麼總是這麼不負責呢,斯特勞?你就不能顧及一次後果嗎?至少你得為我們的孩子們想想。即使我們不保護我們自己,我們也必須保護他們。”
奧馬爾·戴蒙德在默默祈禱:“願生命的力量升起,在戰鬥的曠野中獲勝。願白龍不要被表面上的死亡的血色玷汙。願保護的屏障降臨這塊小小的土地,保衛它不受那些邪惡陣營的人們的傷害。”
突然,他想起步行到這裡的路上看到的一幕,那是敵人到來的先兆。當他正走在一股水流上的時候,這股水流變為鮮血。現在他知道這個預兆的含義了。戰爭與死亡,或許還有七個家族和他們的七座城市的毀滅——如果不算希布人住的那個垃圾堆的話,是六座。
德普人蒂諾·沃特斯用嘶啞的聲音低聲說,“我們的末日到了。”
大家都對他怒目而視,甚至還包括希布人雅各布·斯明。這個德普人怎麼能這樣?
“寬恕他,”奧馬爾低聲地說。
在這座看不見的疆土的某個地方,生命的精靈聽到了,並且有了回應,寬恕了這個叫蒂諾·沃特斯的人,這個將死的、住在德普人的居住地馬瑟·科頓莊園的人。
第二章
這是一套古舊的公寓。薄石牆壁上裂紋密佈,隱秘的照明裝置也已經不能使用,風景窗的樣式早就過時,屋裡鋪著朝鮮戰爭以前使用的老式瓦片地板。
查克·裡特斯道夫匆匆環顧了一下說道:“就是它了。”
他拿出支票簿,看到房子中央做工精美的鐵質壁爐時,猛地一頓。從他的孩提時代,也就是從1970年以來,他就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東西。
然而這座破舊房子的主人,在接過查克的身份證件時卻懷疑地皺起眉頭:“從這上面看來,您已經結婚了,裡特斯道夫先生,而且您有孩子。可是您不能將夫人和孩子帶到公寓來,因為報紙廣告上已經寫明,‘願租給單身男士,有工作,不酗酒,而且——’”
查克疲倦地說:“正是那樣。”他討厭這個肥胖的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