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3 / 4)

鬧,你在隴西可是看不到這樣繁華的。”

“不必了。”郭剛冷淡地謝絕了這一邀請,他對這些東西絲毫沒有興趣,“我們開始調查吧。”韓升不太高興地扯了扯自己的短髭,只得表示同意。

韓升帶領郭剛來到太守府隔壁的戶部,這裡存放著穎川兩萬餘戶的戶籍資料,分成民籍、軍籍和士籍三種。

“那麼,您想從哪裡開始查起呢?”

“從士籍開始吧。”郭剛回答,士籍記載的是名門大族的資料。陳恭有很大可能是屬於士族其中的一支。

韓升吩咐書吏從書架上取來以硃色套封的戶籍檔案,這是士族的標記。郭剛翻開索引,很快找到了“許昌陳姓”的條目。首先開列的就是當朝司空陳群一支,接下來開列了旁支共計七家,各家代系都很詳盡。

但是裡面並沒有陳恭這個名字,也沒有他父親陳紀的名字。

郭剛忽然注意到,陳群的父親叫做陳紀,與陳恭的父親名字一樣。如果這兩個人是一族的話,重名這種事是不可想象的,其中一個必然要避諱。換句話說,陳恭的家族應該不大可能會是士族。

接著郭剛又叫人捧來民籍和軍籍的簿子,從頭查到尾。這是一項艱苦乏味的工作,郭剛、韓升與三名官吏花了差不多整個下午,一共查到了三個叫陳恭的人。但其中一個今年才六歲,另外一個已經於去年去世,第三個就在本郡任公職,這三個都與隴西的那個陳恭無關。而名字叫陳紀的人則只有一個,那就是陳群的父親。

“這份戶籍是哪一年做的?”郭剛問。旁邊一位老書吏回答是黃初二年造的冊。

“造冊的底本呢?”

“沒有底本,漢時戶籍已經全部散逸;黃初二年的造冊是以文帝陛下登基那年的戶口統計為基礎的。”

郭剛飛快地心算了一下。陳恭今年三十一歲,據他在檔案中的履歷記載,他離開許昌前往涼州是在建安二十五年,當時他十九歲。也就是說,黃初元年穎川郡重新進行人口普查,編造名冊的時候,二十歲的陳恭已經開始在隴西生活了。那麼穎川的戶籍沒有他的名字也不足為怪。

“那麼有可能查到他在穎川的族人親戚麼?”郭剛皺起眉頭問道。老書吏面露難色:“戶籍名冊上只記錄本家屬戶,如果想查詢族人之間的聯絡,那還得去各家去查家譜。如果不知道具體人家的話……”

許昌一共有六千戶人,其中陳姓戶籍一共有七百戶,雖然其中九成源流都來自於齊田軫,但演至今日已經分化成二十幾個分支。如果將這些族譜拿來一一查驗,那工作量將會大到不可想象。

“天下平靖才不過十幾年,戶籍流離也是在所難免,郭大人也不必這麼失望嘛。”

韓升一臉輕鬆地勸道,郭剛扳扳自己的指關節,沉吟了一下,簡單而又不容置疑地說道:“那我們就一家一家查下來好了。”韓升以為這是一個玩笑,於是哈哈大笑起來,一直到他看到那個人的表情,才知道他是認真的。

從一月二十一日開始,郭剛與韓升開始了調查許昌陳氏族譜的漫長曆程。他們攜帶著太守府的公文前往每一個負責儲存本家族譜的人家,要求家長開放族譜,然後大海撈針般地一代一代地查下來。戶籍名冊裡只記載了黃初以後生活在許昌的人口,若要想知道陳恭以前是否在穎川居住,唯一可靠的記錄就唯有族譜了。

有的人家很爽快地就答應了郭剛的要求;而有的人家則對外人查閱族譜十分抗拒,有的大戶人家還十分傲慢地要求郭剛在祠堂前向祖先告罪,才准許他瀏覽族譜。甚至有一戶陳姓不允許在存放族譜的屋子裡點火燭,又不允許把族譜帶出屋子去,郭剛只能在黑暗中拼命瞪著眼睛才能看清黃紙上的蠅頭小楷,一天下來眼睛疼得流淚不止。

這種艱苦的工作一直持續了十天。一直到二月二日,調查才初步有了頭緒。在一個名叫陳芳的許昌醫師家的族譜中,郭剛發現其中有了記載。根據這份族譜,陳芳的祖父叫陳東,陳東生有三子,大兒子是陳芳的父親陳耀;次子陳襄,早卒;第三個兒子名字就叫做陳紀,陳紀的下面則赫然寫著陳恭的名字。

“陳恭或陳紀,這兩個人你可曾見過嗎?”

郭剛指著這個記載問陳芳。這名醫師回憶了一陣,回答說自他父親那輩開始,就與其他兄弟分家,據說還為此大吵過一架,所以兩家並不經常來往。他只是依稀記得很小的時候見到過一次陳紀和他的堂兄弟陳恭,除此以外再沒什麼印象了。

“你聽說過他們在建安二十五年前往隴西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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