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照物。
我能充分感受到我對貝拉的愛,可橫在我面前的是一片漆黑的海洋。我非常渴望能夠去碰一碰她。她也會有跟我同樣的想法嗎?
那沒什麼要緊,我說服自己。
我盯著我蒼白的雙手,憎恨著他們的堅硬、他們的冰冷、他們的非人類的力量……
當乘客座位的門開啟時,我被嚇了一跳。
(哈,嚇了你一跳。那還是頭一回啊。)愛美特鑽進位子,一邊想道。“我敢打賭高爾夫人一定認為你跑去吸毒了,你最近都古古怪怪的。你今天去哪兒了?”
“我做好事去了。”
(啊?)
我輕聲笑道:“我照料病人去了,就是這麼回事。”
這讓他更糊塗了,不過緊接著他吸了一口氣,發現了車廂中的氣味。
“哦,又是那個女孩?”
我做了個鬼臉。
(真是越來越古怪了。)
“說說看。”我咕噥了一聲。
他又吸了一口氣。“嗯,不過她味道還真不錯,不是嗎?”
在我還沒有完全弄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之前,一聲咆哮已經從我嘴裡迸發出來,那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放輕鬆,小子,我只是隨便說說。”
然後,其他人到了。羅莎莉立刻就發現了那股氣味並且怒目瞪視著我,她的火氣還沒消。我想知道她究竟有什麼問題,不過我能從她那兒聽到的都是辱罵。
我也不喜歡賈斯帕的反應。像愛美特一樣,他也注意到了貝拉的吸引力。雖然她的血對他們倆的吸引力只有對我的千分之一。可她的血對他們來說香甜芬芳,這還是令我不安。賈斯帕的自控力可不怎麼好……愛麗絲跳到我旁邊的位子上,伸出手向我要貝拉卡車的鑰匙。
“我只看見我要去幹什麼。”她含糊不清地說道,這是她的習慣。“不過你得告訴我理由。”
“這並不意味著——”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等的。反正也等不了多久。”
我嘆了口氣,把鑰匙給她。
我跟隨她去到貝拉家。雨嘩嘩地下著,雨聲是如此響亮,貝拉那人類的耳朵大概聽不見卡車雷鳴般的引擎聲。我看著她的窗戶,可她沒有探出頭來往外看。很可能她不在那兒。那裡聽不見任何想法。
愛麗絲爬進後座,我們加速開回家。路上沒有什麼車,我們只花了幾分鐘就到家了。我們進了屋,然後各自找樂子打發時間。
愛美特和賈斯帕正忙於一場精心製作的象棋比賽,利用八個連在一起的木製棋盤——棋盤挨著那堵玻璃牆一路鋪開——他們自己制定出複雜的遊戲規則。他們不會讓我玩;除了愛麗絲,沒有人肯跟我下象棋。
愛麗絲走向她的電腦,它們放在拐角處,我聽見機器嗡嗡地發出聲音運轉起來。愛麗絲目前正致力於為羅莎莉設計她的全部衣服,不過羅莎莉今天沒有加入她,平時她都會站在愛麗絲身後,當愛麗絲的手在可觸式螢幕上描繪服裝樣式和顏色時提供指導意見。(由於那些螢幕大部分是感溫的,卡萊爾和我不得不改動了一下程式)今天羅莎莉一臉陰沉地靠在沙發上,對著純平電視一刻不停地在一秒鐘內匆匆轉過二十個臺。我聽見她正盤算著要不要去車庫再次除錯她的BMW。
愛斯梅在樓上,忙於一組新的設計圖。
過了一會兒,愛麗絲把腦袋朝玻璃牆後探過去,用口型向賈斯帕透露愛美特下一步棋——愛美特坐在地板上,背對著她——於是賈斯帕不動聲色地吃掉了愛美特的馬。
而我呢,長久來還是第一次(這讓我感到不好意思),走過去坐在那架精美的三角鋼琴前,鋼琴就擺放在入口通道前。
我的手輕柔地在琴鍵上練習指法,測試音調。音色依然很完美。
樓上,愛斯梅停下她手裡的活,側耳傾聽。
我開始彈奏第一組曲調,就是今天在車子裡浮現在我腦海中的旋律,讓我高興的是,它們聽起來比我想像的更美。
(愛德華又開始彈琴了,)愛斯梅快活地想道,臉上綻開了笑容。她從書桌旁站起身,悄然掠到樓梯口。
我加入了和絃,讓主旋律貫穿其中。
愛斯梅心滿意足地嘆息著,她在最上面一級樓梯上坐下來,把頭探出欄杆。一支(新曲子。這麼久了。多美的曲子啊。)
我把音樂導向一個新的方向,以低音伴奏。
(愛德華又再作曲了?)羅莎莉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