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3 / 4)

小說:玉嬌梨 作者:蝴蝶的出走

門,但有書詩詩文即時送進,如何敢有遺失?”白公道:“是與張相公一時同來的。”董榮此事原有弊病,今日忽然問及,未免吃驚,便覺辭色慌張,因回說道:“是張相公來時有一位相公同來,彼時兩首詩俱送進與老爺看的。”白公道:“那一位相公姓甚麼?”董榮道:“過去的事,小的一時想不起來。”白公道:“可取二月門簿來看。”董榮見叫取門簿,慌忙就走。

白公見他情狀慌張,便叫轉董榮來道:“你不要去。”又另叫一個家人到他門房中去取。那一個家人隨即到門房中,將許多門簿俱一抱拿了來,遞與白公看。白公只揀出二月的來看,董榮就連忙將餘下的接了去。白公揭開檢視,只見同張軌如一時同來的正叫做蘇友白,因細細回想道:“是有一個姓蘇的。我還隱隱記得他的詩甚是可笑,為何卻又是個名士?大有可疑。”因又問董榮道:“凡是上門簿的,都注某處人,此蘇友白下面為何不注?”董榮道:“想是個過路客,老爺不曾接見回拜,故此就失注了。”白公道:“就是過客,也該註明。”董榮道:“或者注在名帖上。”白公道:“可取名帖來看。”董榮道:“這名帖沒甚要緊,恐怕日久遺失了,容小的慢慢尋看。”

白公見董榮抱著餘下的門簿內中也有許多名帖亂夾在中間,就叫取上來看。董榮道:“這內中都是新名帖,舊時的不在。”白公見他慌張不肯拿上來,一發要看。董榮拗不過,只得送上來。原來董榮是一個酒頭,不細心防範,舊時二首詩就夾在舊門簿中,一時事過就忘記了。今日忽然查起,又收不及,故此著忙。白公看見有些異樣,故留心只管將門簿翻來翻去。也是合當事敗,恰恰翻出二詩,原封不動。一封寫著:張五車呈覽“,一封寫著:”蘇友白呈覽“。白公拆開一看,蘇友白的恰是張軌如來獻的,張軌如的恰是舊時可笑的。

白公不覺大怒,看了董榮道:“這是何說?”董榮見尋出二詩,便嚇呆了,忙跪在地下只是磕頭。白公怒罵道:“原來都是你老奴作弊更換,幾乎誤我大事!”董榮道:“小的焉敢更換?都是張相公更換了,叫小的行的。小的不合聽信他,小的該死了。”白公大怒,叫左右將董榮重重責了二十板,革出,另換一個管門。正是:從前做過事,沒興一齊來。

白公才責了董榮,昨日差去打探案首的家人回來了,就回復白公道:“小人到學中去查,案首是蘇友白,不是蘇有德。蘇有德考在三等第六十四名,沒有科舉。”白公道:“查得的確嗎?”家人道:“學中考案,怎麼不的?”白公聽了連忙進來與小姐將兩項事一一說了,就將前詩遞與小姐,因說道:“天地間有這等奸人,有這等奇事!若不是我留心細察,我兒你的終身大事豈不誤了?”小姐道:“世情如此,真可畏人,愈見守身待字之難,十年不字不易,所以稱貞,良有以也。”

白公道:“蘇張兩畜生盜襲頂冒,小人無恥,今日敗露,固不足論。如今看起來,考案首的也是蘇友白,你母舅薦賞的也是蘇友白,做這兩首《新柳詩》的也是蘇友白,這蘇友白明明是個少年風流才子無疑矣。轉遭疏失,今不知飄零何處,大可恨耳。”小姐道:“這蘇友白既有這等才情,料不淪落;況曾來和過《新柳詩》,自能物色蹤跡。雖未蒙刮目,然才人有心,或去亦不遠,若知他二人奸謀敗露,定當重來,轉是張蘇二奸人狡猾異常,須當善遣。”白公道:“這容易。蘇有德原無許可,張軌如自是西賓,只消淡淡謝絕便了。”小姐道:“如此方妙。若見於顏色,恐轉添物議。”白公道:“這我知道,不消你慮。只是我還記得你母舅曾對我說,因親事不成,將蘇生前程黜退,不知近曾復也不曾復得,豈不誤了此生?我如今須差一人去打聽明白,一者好為他周旋,二者就知此生下落。”小姐道:“爹爹所見最是。”

白人隨差一個能事家人到金陵去打聽。那家人去了三四日,即來回複道:“小人打聽,蘇相公前程原是吳舅老爺與學院說復了。只是這蘇相公自從沒前程之後,即有他一個作官的叔子接他進京去了,至今竟不曾回來。又有人說這幾個月並不知去向,就是他叔子要接他進京,也不曾尋得著。小人到他家中去問,也是這般說。只此便是實信。”白公想了想,因對小姐說道:“他的前程既然復了,到鄉試之期自然回來,不必慮也。”正是: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一著不到,滿盤從起。

白公過了數日,備了一副禮,答還蘇有德。明知吳翰林不在家,原寫了一封回書,道不允親之事。蘇有德見事機敗露,自覺羞慚,不敢再來纏擾。張軌如有人報知董榮之事,也知安身不得,因與王文卿商議,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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