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躺在這裡,他就要失控了,霧離起身。
桑寧聽到房中傳來水聲,好似他進了浴桶,出了這樣的尷尬,她也不敢再提去幽冥界看爹爹的事了。
死守了近十萬的後遺症是什麼?
霧離心底長嘆,就是一旦要爆發,那種不可控的貪戀會讓哪怕是神,也難以自持。
霧離不知泡了許久,床上傳來桑寧均勻的呼吸聲,他這才長舒一口氣,起身更衣,坐在那把床邊的椅子上。
黑暗遮擋不了他的視線,她睡著後,之前掖緊的被子掉了些,露出圓潤的肩膀,睡顏很柔和,只是臉上的紅雲卻沒退。
這個魔人的小妖精,害他差點失控,自己怕是也不好過。
收了思緒,霧離施法,一束光融入她的眉心,她嚶嚀了聲,便又沉睡了過去。
這是一個沒有日月之光的地方,一條長而蜿蜒的小路兩邊,凌空掛著一盞盞燈。
這些燈隨著她的腳步移動向前,卻照不出盡頭在何處。
寧靜的墨暗讓人心慌,桑寧左顧右盼,走了許久終於來到一扇門前,那大門轟然開啟,裡面是另一番讓人震撼的景象。
她抬頭看了眼門楣上碩大的黑色匾額,上面赫然寫著:幽冥界。
桑寧一驚,她是這在做夢嗎?
門口的冥侍恭敬的將她迎了進去:“恭迎君後。”
君後?
桑寧想到了霧離,他說,他是幽君?
鬼世的繁榮不比凡界差,街道四通八達,店鋪林立,繁華熱鬧。
只是一想到這些人都是鬼,桑寧又有點害怕。
“姑娘,要買些往生靈符嗎?”
“姑娘,要算算來世命途嗎?”
“姑娘,買些靈珠吧,能為你照亮轉生的路。”
湊上前兜售生意的鬼被冥差擋到一旁,這些鬼見有冥差跟著,再不敢上前造次了。
站在幽冥殿外,桑寧震撼的看著氣派又肅穆的殿宇,問身旁的冥差:“你們的幽君叫什麼?”
冥差嚇得後退:“我等不敢直呼幽君之名。”
殿門開啟,斯年走了出來,見到桑寧見禮:“斯年見過君後。”
桑寧:“……”
他也叫她君後,那霧離呢?
不等桑寧問,斯年已經讓到一旁,作了請的手勢:“恭迎君後迴歸。”
“我不是君後,我還沒死呢。”
這一刻,桑寧突然覺得,人類所恐懼的生死,好像也沒那麼可怕,只不過是從一個世界,跳到了另一個世界。
穹宇恢弘的幽冥殿內,是一條長廊,其中點著數千盞冥燭,一路延伸到長廊深處,將這裡照得亮如凡界的白晝。
終於到了大殿之內,高高的玉石臺階上,碩大的寒玉雕的幽君寶坐,坐著一個身著黑色披風的身影。
桑寧有些恍惚,幽冥界的霧離和凡界的霧離似乎有些不同。
氣質高冷得彷彿高高在上的帝王,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上,滲透出不怒而威的懾人氣勢。
霧離剛在凡界受了冷水澡的罪,顧意端著架子,想看看她是何反應。
結果就見她乾脆提著裙襬直接走了上來,沒有拜見,沒有禮數,更沒有害怕。
桑寧此刻只有好奇,她來到霧離身邊,先是用手摸了摸他坐的椅子,光滑溫潤,厚重氣派,後來直接在他旁邊坐下:“要是墊個墊子就好了。”
而後起身,摸了摸雕著鬼域圖騰的椅背,感嘆:“這雕工真是絕了。”
接著她又下了臺階,來到十餘層了火燭前,火燭後面的牆上,是一幅幽冥界地獄的畫像。
上面的畫面有點嚇人,桑寧只看了兩眼就不敢再看了。
這夢做的還挺真實的。
霧離終於坐不住了,她看看這裡,摸摸那裡,唯獨忽略了他,這算怎麼回事?
就在桑寧要往後院去時,斯年擋住了她的去路,桑寧這才又注意到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夢裡,就屬你和那兩個侍衛挺真實。”
斯年:“……”
她的夢境,卻是真實的幽冥界啊,斯年不敢讓她看到養魂池中的那口琉璃棺。
桑寧想繞過他,結果就看到他身後突然出現的霧離,驚訝回頭,寶座上此刻空空如也。
桑寧怔了一瞬就釋然了,上前揉了揉霧離的臉:“你不好好在我的床上睡覺,怎麼也跑到夢裡來了?”
“咳咳咳……”斯年忍不住輕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