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對霧離的真實身份一直是好奇的,可每次問他,他都只是含糊其辭。
桑寧承認,起初知道他有通天手段的時候,她的確是有些害怕的,甚至想過再也不見他。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慢慢發現,霧離的身影也不從何時起,彷彿刻在了她的腦子裡,總在不經意間冒出來,打亂她的思緒。
她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男女之情,卻總是期待著能夠見到他。
哪怕她極力剋制過這種感覺,也嘗試著說服自己,他們是不同的,可最後還是敗給了心底的感覺。
今日他向母親求親了,當時那種感覺,桑寧無法用言語形容,那種被激動和無措,開心又緊張的慌亂所包圍,都不知該做何反應才是對的。
這一刻,那些好奇和猜疑都變得不再重要,無論他是妖是魔,都是良善的,既如此,那身份又有什麼重要?
這回,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手。
霧離擁著她靠在自己懷中,這種痴迷和依戀他等了萬年。
他能感受到桑寧的變化,對他不再害怕,不再懷疑,也不再牴觸。
這是不是說明,他可以告訴她,他的真實身份。
霧離,不想騙她。
可人類真的能接受,守在她身邊的,是鬼域幽君嗎?
當初,因為他精心設計的相遇,為了不引起她的懷疑而隱瞞了身份和法力,以至於後面冒出許多問題。
霧離真怕有朝一日,她會再離開凡界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樣的話,會不會像之前那樣,因為害怕而想離開他?
他撫著桑寧的肩膀,兩人四目相對,房內的燭火之光映在她眼中,閃著讓人心動的光。
霧離鼓起勇氣:“桑寧,你,怕我嗎?”
桑寧:“……”
桑寧凝視著他,片刻之後搖了搖頭,但言語還是有些不滿的:“我應該怕嗎?”
她對他的瞭解總歸是太少了些。
霧離:“我是幽冥界的主,幽君霧離。也曾是神界的星月神尊,在漫長的歲月之中,我只有過這兩個身份。”
幽君?
閻羅?
桑寧的眸子還是顫了下,原來,掌管地獄之人竟這般好看?
她一直以為,鬼界的閻羅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大腹便便,滿臉鬍鬚,眼如銅陵,聲若沉鍾。
就像過年時,大街上賣的門神貼畫那般。
霧離將她的神色變化看在眼中,本以為她多少會有些牴觸,卻見她緩緩抬起手,十指如同描摹一般,從他的眉眼、鼻子、嘴唇,最後是下巴……
“原來閻王長得竟這般好看。”
桑寧是震驚的,她也覺得自己應該害怕,畢竟地獄勾魂,只有死人才能見得到。
突然想起到什麼,桑寧突然斂了笑意,看向霧離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希冀:“你真的是幽君,幽冥界之主?”
霧離輕笑著點頭。
桑寧:“那我,能去見見我的父親嗎?”
說著,桑寧紅了眼眶,她知道,這個要求應該有些過分,傳說人鬼殊途,他應該是為難的吧。
霧離心疼的為她擦乾淚:“但那得在夢裡,而且,本君得留在這兒?”
離魂是件很危險的事,如今惡鬼眾多,這一路,他必須護在她左右。
“真的?”桑寧喜極而泣,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那我們快睡吧。”
她好早些進入夢中,那樣就能見到父親了。
霧離點頭,看著她上床蓋好被子,自己拿了把椅子坐在旁邊。
桑寧看了看床邊讓出的位置:“你們都不在床上睡覺嗎?”
霧離輕咳了兩聲:“我們還沒成親,這樣,不大好。”
桑寧卻笑了:“你是幽君,有什麼不好的,過來。”
在桑寧的認知裡,他是鬼,人鬼之間的夫妻,自然不能像平常夫妻般那樣吧,不過她不在乎。
更何況她是女子,不必擔心延續香火之事,那些事,沒有也罷。
在那陌生的宅子時,她還以為霧離要對自己圖謀不軌呢,看來是她多想了。
霧離卻聽得雲裡霧裡,她這是……
活了近十萬年,他還是頭一次有這種緊張感,望著桑寧清澈如水的眸子,他下意識起身到屏風後更衣去了。
桑寧:“閻羅睡覺,也要像凡人一樣更衣嗎?”
一會之後,霧離熄了房中的燈,呼吸變有些粗重,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