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離在房中踱著步子,見墨淵春風滿面的回來,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隔壁院子的那道結界刺激著霧離煩悶的心情,他如今和桑寧的關係就像進入了一個死衚衕,不知道怎麼才能峰迴路轉。
可他倒好,已經和林妙音的轉世雙宿又棲了,心底不夠酸酸的。
同樣曾是神界的神尊,這回他可是輸了墨淵一大截。
這麼想著,越發不平衡。
昨天晚上,他閒來無事巴拉著架子上的閒書,無意間從中發現了放在上面的聖旨,開啟一看,內容竟是他自己給自己賜婚?
墨淵掃了眼桌案上的盒子和一旁放的聖旨:“你看了?”
“看了。”霧離白了他一眼:“我告訴你啊,這聖旨不能這麼發。”
墨淵沒理他,將聖旨裝在盒子裡:“本尊的事,就不勞幽君費心了。”
霧離見他將聖旨收了起來,乾脆施法將盒子搶了過去,橫拿在手中,幽冥界的地獄之火燃起,聖旨瞬間化為灰燼。
霧離往椅子上一坐:“你下聖旨可以,把我加上去。”
他正愁不知怎麼和桑寧和解,要是來個聖上賜婚,那就容易多了。
百姓眼中,聖旨是不可違抗的。
如此的話,日後再想見她,那就名正言順多了。
墨淵:“桑寧的心意本尊不知,怎麼能亂點鴛鴦譜。”
霧離氣得一噎,氣急道:“當初你在萬骨涯的夢境中,別忘了是誰幫你躲過失身之劫的,又是誰做了你們成親的見證人。”
墨淵斂眉。
霧離意識說錯話,當初在夢境中,他以為成親之人洛茶。
含糊著解釋,以前的事且不論,反正你現在知道自己鍾情林妙音,這就行了唄。
墨淵沒再繼續那個話題:“今日有媒婆帶著公子到國公府相看,現在聖旨沒了,你自己想辦法吧。”
霧離一聽不高興了:“不是在孝期呢嗎,怎麼就相看了呢?”
回應他的只有空氣。
還未到午時,李妙音就有些提不起精神,幫著母親將院中雜物都收好,便想回房補個覺:“娘,我今天不大舒服,回房躺一會兒。”
桑寧也是沒精打采的:“我也回房練字去了。”
這些天,她沒事就在房中抄經,可都抄了幾十遍了,病情卻一點也沒有好轉。
腦子裡時不時閃出霧離那張臉,讓人煩悶的緊。
“等等,你們今天怎麼都無精打采的,一會有客人過來,再累也都忍一忍。”劉氏心中惦記著相看的事,倒一點也不覺得累。
桑寧:“有客人,誰呀?”
“你蘇嬸。”
桑寧,李妙音:“……”
這個蘇嬸是都城有名的媒婆,整日遊走在各個府門之中,幫人牽線搭橋。
李妙音垂眸,原來墨淵說的是真的,難怪他昨晚……有些生氣。
桑寧“哎呀”一聲:“娘,您就非要將我和姐姐推出去不可嘛,反正我是不嫁,要看,你讓姐姐看好了。”
說完賭氣回房了。
劉氏有些生氣,但也沒辦法,只能等一會過去哄哄,等一會人來了,說不定就看對眼了呢?
劉氏擔心大女兒也不聽話:“妙音吶,你是姐姐,可不能像她那麼不懂事。”
李妙音沒言語,娘已經應承了人家相看,左右也得應付一下。
快到午時,大嗓門的蘇嬸身著一身明豔的裙子來了,身後跟著兩個年輕的公子,進門便扯著嗓子喊:“國公夫人,我們來啦。”
劉氏忙起身迎了出去,將人迎進廳中。
李妙音跟在母親身旁,神色淡淡的,倒是其中一個公子一見她便沒挪開眼過,讓人有些心煩。
後院的桑寧聽到聲音,生氣的掐下窗臺花盆中的一片葉子,又負氣的扔到了地上。
雖說從前國公府也十分簡樸,但如今以寒酸二字形容也不為過,蘇媒婆打量著今非昔比的國公府,心中已經有了盤算。
因為府中下人都打發了,李妙音幫著母親準備好飯菜,便被劉氏催著去叫桑寧。
房中,桑寧本就賭氣,說什麼也不肯去。
李妙音勸道:“今日只當給母親個面子,別讓她在人前失禮,再說,看看又何妨,又不是非嫁不可。”
桑寧煩悶瞪眼:“我就是不想去。”
見姐姐還想勸,她突然問道:“姐姐,你……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