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父親三七的忌日,李妙音準備上街置辦些東西,剛出了院門就看到身著朝服的墨淵,幾乎是下意識的急忙躲回了院中。
劉氏見她神色慌張:“音兒,你怎麼了?”
“我,我忘帶銀子,回房去取。”說完跑回了自己房中。
看她火急火燎的,劉氏勸道:“這些都不急,等丞相府家宴後過再辦也來得及。”
一直在房中磨蹭了一刻鐘的時間,李妙音才又出了門,這會他應該早就走了吧?
從院門探出頭去,的確沒有他的身影,李妙音才鬆了口氣踏出家門,往售賣祭祀用品的鋪子走去。
卻不知,她的這些舉動全被隱於雲層之上的墨淵看得一清二楚。
街上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看上去總是那麼喧囂熱鬧。
頭上豔陽一片,風和日麗,與父親出事那日的風聲肆虐,陰雲滾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妙音發現,這人世的情感本就是不相通的,所有痛苦和不甘,只能在特定的人身上才能有所觸動。
她已經極力剋制,可墨淵的影子還是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心緒莫明的亂了。
自從回了家,她就再沒見過他了,也不知他有沒有替她報仇?
應該不會這麼快吧,也不會那容易。
其實,不報也沒有關係的。
之前,她是因為父親被害激憤不己,才生出了想讓墨淵幫她報仇的想法,可這些天過去,她的心緒漸漸平復了些。
相比報仇,她更擔心墨淵會出事。
那團邪祟是魔物,她不確定墨淵是不是真能戰勝他。
她已經打主意了,既然他是為了自己而來,等回到老家,安頓好母親和妹妹之後,她便去尋高人求一道除魔符咒,以自己為餌,引那魔物出來。
就算是同歸於盡,她也在所不惜。
失神之間,眼前忽的閃過一個人影,重重的撞到她身上,李妙音身形不穩,摔在地上,手中的籃子掉到一邊。
“呦,這不是國公府的大小姐嘛,真是不好意思,我可不是故意的呢。”
李妙音抬頭,只見前面的脂粉鋪子門口,站著幾位年輕的姑娘,其中有幾個她是認得的,都是些官家小姐,當先的便是丞相的女兒張婉意。
她同這些姑娘本沒什麼交集,也不想惹事,起身撿了籃子就想離開,卻被擋了去路。
“真是一日不見,我們都快認不出李小姐了,竟憔悴成了這般模樣。”一個姑娘面露嫌棄:“當初清高的像活菩薩似的,現在卻像個乞丐,不知那些福濟院的孩子還認不認得你。”
“哎呀,你們不懂,表面功夫誰不會做,送些衣服買些吃食,就能換個好名聲。”
說著又是一陣嘲笑。
張婉意看大家調侃的差不多了,站出來想打圓場:“你們別這樣說,李姑娘失了親人,心中難過在所難免,至於從前那些事,就不要提了。”
“還是婉意小姐大度,即如此,我們也懶得再同她多廢口舌。”
李妙音就站在原地靜靜聽著,這些官家小姐討厭她和桑寧不是一天兩天,如今歹到機會,又怎麼會放過?
國公府今非昔比,牆倒眾人推,她早就預料到的,所以才獨自一人出門,將桑寧留在家中。
見她們數落夠了,便想離開,面前卻出現一襲紅色朝服。
這是滿朝上下獨一份的朝服,隸屬於當朝新封的攝政王,墨淵。
哪怕是她剛剛被數落嘲笑時,心中也是平靜的,但此刻卻慌了。
她沒有抬頭,往旁邊挪了兩步,就想離開,可無論她往哪邊挪,他都擋在她面前。
眾位官家小姐見狀,神色各異,她們有的跟本沒見過攝政王,但她們認得這身朝服。
可是,攝政王不是傾心丞相之女張婉意嗎,還默許了丞相在府上為其設宴?
現在張婉意就站在李妙音身後,他不可能看不到。
可他,真的好像沒看到。
張婉意臉色變了幾變,見狀忙迎上前去:“婉意見過攝政王,我們本在這裡逛街,恰巧遇到了李姑娘,便開了幾句玩笑……”
話還沒說完,就見攝政王拉起李妙音的手,轉身走了。
彷彿說話的張婉意只是一縷空氣。
張婉意神色難看,聽著身後的竊竊私語,臉上熱辣不已,剛剛她還炫耀自己同攝政王如何熟絡,可這麼快就被打了臉。
這個李妙音,表面上裝清高,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