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山之頂,是凡界離神界最近的地方,站在這裡能夠俯瞰整個瀾庭大陸。
李妙音已經不哭了。
墨淵將她擁在懷中:“如果你覺得,過去的一切全是痛苦,是屈辱,我可以幫你忘記。”
說這話時墨淵神色落寞。
“我不。”她想都不想都拒絕,而後像是反應過來:“我只是……即是我此生的過往,便是因果,我不想逃避。。”
她眼神閃亮,墨淵卻笑了:“你是怕忘了我?”
“我沒有。”李妙音倔強的別過頭。
墨淵釋然:“做我的王妃吧,不計前塵,不論過往,這輩子,做我的王妃。”
雖然她的此生只剩短短三年,卻足以讓他給她幸福又尊貴的一生。
誰說靈帆谷轉世的人命數不好,就算是,他也要為她改命。
李妙音驚詫的看向他,他鄭重的模樣不像是在開玩笑,可是……真的行嗎?
“國公遇害是太上皇設計的,他早就知道宮中有魔物,所以故意將國公大人引過去,是想借他之手將其剷除,無論成敗,他都能達到目的。”
墨淵知道她一定很震驚,很憤怒,停頓了片刻:“國公受先皇重用,正所謂功高蓋主,太上皇早就視他為眼中釘了。”
李妙音只知是魔物害死了父親,沒想到設局者居然是太上皇。
墨淵握緊她手:“東燕國皇室不仁,使得戰火連綿,百姓民不聊生,我們一起改變東燕國百姓命運好不好?”
“你可以建許許多多的福濟院,可以救護受苦的蒼生……“
待墨淵說完,林妙音才幽幽道:“他還沒死嗎?”
墨淵知道她說的是太上皇:“還沒,他的生死該由你來決斷。”
李妙音迎上他的目光,淚水迷濛了她的眼:“我可以做側妃,或者侍妾也可以。”
墨淵眸光暗沉,她這小腦袋瓜裡在想什麼,他說了這麼多,她還不明白他的心意?
活了十幾萬年,第一次猜女人的心思,墨淵竟感到有些力不從心:“本王此生,只娶一妻,你可要想好,一旦成親,便再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李妙音:“可是你對我並非……”
“還是你覺得,本尊是隨便之人?”墨淵的聲音變得有些冷:“那一晚,之所以有些猶豫,是擔心,你會後悔。”
林妙音:“……”
他這是在向她表明心跡嗎?
一個月後,丞相因為行刺皇帝,意圖謀逆的罪名被判滿門抄斬,即刻行刑。
行刑那天,風和日麗,天空一片難得的清明。
丞相為官多年,中飽私囊貪墨無數,光是抄家就抄出了五萬兩黃金,其中名貴字畫,金銀玉器數不勝數。
如此鉅貪激起群情民憤,百姓不停的朝著跪在斬刑臺上的丞相一家扔著爛菜葉,牛羊糞。
維護秩序計程車兵象徵性的擋了擋,只要不攪亂刑場,便隨他們去了。
不遠處的城牆上,出現一個素色的身影,李妙音神色冷清的看著這一幕。
皇帝潛入她房中的那晚,她本是抱著必死的心了。
沒想到,奪下她手中瓷片的竟是丞相的人,看著幾次暗中害她的人被律法審判,被民眾唾棄,長久以來積壓在她心底濃霧好似散了。
原來一味的忍耐不但不會讓人忘卻,反而只會讓人更加痛苦,只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才能洗去陰霾,重獲光明。
就在監斬官扔下令牌的一刻,一隻手矇住了她的眼睛。
她只聽到了刀斧切斷骨肉的聲音,但很快就淹沒在了百姓的歡呼聲中。
墨淵將她擁在懷中:“本王的王妃,眼中只能有春花秋月,耳中只能聽溫語妙音,這等醜惡之相,不配入你的眼。”
劉氏打算帶著女兒回鄉,原本準備的差不多了,卻因為福濟院擴建的事耽擱了。
都城之中,不知為何,一時間湧入許多無家可歸的孤兒,但福濟院的宅子就那麼大,根本裝不下。
若是從前老爺還在時,家中倒也能承受得住再租間院子的花銷,可眼下……
桑寧見母親又在嘆氣:“娘,你就別憂心了,不如就讓這些孩子暫時住在咱們府上,反正國公府的院子這麼大,只有我們三個空落落的。”
走進門來的林妙音聽了這話,附和道:“是啊娘,與其再花錢租院子,不如就將國公府改成福濟院,咱們府院在都城不說最大,確也比原來的福濟院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