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門就在面前,丞相大人氣喘吁吁在後。
來之前,墨淵就在這裡設了隔音的結界,裡面的人聽不到外面的動靜,此刻結界解除,說話聲自然就飄了出來。
“夫人說,今日這女子貌似天仙,是國公府的小姐,真是想想就饞人。”
有人道:“閉嘴巴你,告訴你,今天我必須是第一個。”
“憑什麼,我先。”
兩人的爭吵聲被打斷:“可是,她畢竟是國公府小姐,這事能兜得住嗎?”
“怕什麼,丞相夫人承諾了,事成之後會給咱們一大筆銀子,天大地大,到哪不是過逍遙日子。”
“膽小鬼,又給女人又給錢的,你不想要快滾。”
丞相見事情也藏不住了,突然換了副面孔:“王爺,今日之事,說到底是我夫人為了女兒一時糊塗,好在沒有鑄成大錯,您放心,我今日就寫休書,將她趕出府去。”
事到如今,他只能放棄妻女。
墨淵感覺到,他掌中的小手在顫抖,她的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李妙音是生氣的,可她好像也沒有資格生氣,這些人口中的事一半真一半假,皇上那天雖沒得逞,但她勾引了墨淵卻是真的。
他此刻就站在她身邊,甚至今天早上他們還在耳鬢廝磨。
她越是無聲不語,不加辯駁,在眾位大臣眼中便是滔天的委屈和家道中落被人欺凌的無奈。
有人為她發聲:“丞相大人此話差矣,如若今日之事攝政王失察,鑄成大錯,你又該如何解釋?”
“是啊,大家同朝為官多年,國公大人生前為東燕國立下汗馬功勞,丞相夫人絕非一般婦人,竟能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來,簡真讓人不恥,令人憎惡。”
柴房中的人全數被押出,直接由在場的刑部官員差人押入了大牢。
片刻功夫,眾臣似乎看出了攝政王的用意,本來只是試探的駁斥,漸漸變成了口誅筆伐的大不敬之罪。
丞相大人面如土色,強撐著辯解:“此事我真的全然不知,都是那毒婦一人所為?”
“事情出在你丞相府,一句不知情便能不了了之了,那如果殺了人,是不是一句“我不是故意的”便能算做無罪?”
昔日裡隻手遮天,權傾朝野的丞相大人,今日終於嚐到了牆倒眾人推是什麼滋味,百口莫辯,一敗塗地。
墨淵煩了,攬著有些虛弱的李妙音轉過身來,此舉就算什麼都不說,眾人自然也看得清楚,她是攝政王要護的人。
可墨淵接下來的話,卻令在場之人無不震驚。
墨淵:“早在我入都城不久,在中秋時偶遇了李大姑娘,便對其一見傾心,只是後來國公府出了事,求親之事不得不暫且擱置,卻沒想到丞相大人竟想以女兒謀上位,鬧出這件烏龍。”
“按說,妙音無事,此事可大可小,只是謠言牽扯皇族,那便嚴重了,私自誹謗皇室,眾位大人可知是何罪名啊?”
“汙衊皇族宗親,是為大不敬之罪,更何況牽扯太上皇,那便是謀逆不忠,當滿門抄斬。”
丞相聞言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王爺,此事我是真的不知情啊,還請王爺開恩,我定將那蠢婦親手送入刑部,不,還有我那不爭氣的女兒,一併送進去……”
墨淵厭惡的扯出衣襬:“此事交由大理寺獄辦理吧。”
說完攬著妙音打算離開,只是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對了,太上皇的傷病事出蹊蹺,本王一直暗中調查,有探子說,皇上在廣福寺出事那晚,丞相府的侍衛曾出現過。”
眾人:“……”
攝政王言外之意,丞相大人涉嫌謀害太上皇?
這麼說,丞相大人毀謗李姑娘,是想為自己脫罪?
分析下來,他的確有這樣的動機,如果不是太妃另立攝政王,那幼帝登基,此刻在王位上的便是丞相爺啊。
若真如此,蠶食皇權便指日可待。
出了丞相府,林妙音終於支撐不住,只覺一陣頭暈,墨淵將她打橫抱起,上了攝政王府的馬車。
李妙音累了,身子累,心更累。
墨淵有些後悔,他本可以不讓她參與這一切的,甚至他可以幫她抹除一切讓她不開心的回憶。
可他沒那做,幽冥界中,她因為忘記一切,了無牽掛的跳下靈帆谷的畫面,讓他不敢那麼做。
可如果不想忘記,那就只能面對,必須堅強。
“你看到了,這世間的一切,不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