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柔轉頭問道:“劉小萱回來過嗎?”
女同學:“一大早就回來了,趴在床上就哭。問她是不是被郭良欺負了,她也不說,就是哭。”
“你快進去看看吧。”
宋柔推開門。
劉小萱坐在楊桐的椅子上,聽見聲音轉過頭去。她的眼睛腫的像個核桃,眼神像是對不了焦。
看見宋柔,劉小萱起身抱住她:“依依。”
宋柔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劉小萱開機之後已經被市局叫過去問過話了,她什麼知道了,她知道楊桐和盛巧死了,也知道了宋柔的真實身份。
宋柔與劉小萱一起將楊桐和盛巧的遺物整理好。
最後,宋柔拿起自己桌上那瓶楊桐很喜歡的香水,跟楊桐的遺物放在了一起。
楊桐的父母正在趕來的路上,預計下午可以到。盛巧家裡沒什麼親人了,只有一個遠嫁的姑媽趕來北巒處理她的後事。
宋柔把自己的衣物打包,放進行李箱。
她臨走時問道:“小萱,你知道盛巧在六院有什麼親朋好友嗎?”
劉小萱想了一下,搖頭:“應該沒有吧,沒聽她說過。”
宋柔嗯了聲,最後抱了一下劉小萱:“我的電話和微信你都有,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
劉小萱將下巴在宋柔肩膀上蹭了蹭,低聲說道:“依依,這個宿舍就剩咱們兩個人了。我知道你們當警察的經常會遇到危險。無論怎麼樣,你都要保重,注意安全。”
宋柔拍了拍劉小萱的後背:“你也保重。”
劉小萱鬆開宋柔:“怎麼搞得跟生死離別似的。政法大學到市局也不遠,市局那種地方,閒雜人等不能隨便進。依依你可以經常來政法大學找我玩。”
她輕輕笑了一下:“再說了,顧教授也在這呢。”
宋柔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太陽已經從朝霞中鑽出來了,可又被建築物遮了一半,半掛在空中,像一面被切了一半的銅鏡。
宋柔拖著行李箱走出女生宿舍樓。
她看見潘雲飛站在女生宿舍樓下,似乎在等他的女朋友。
他應該還不不知道,盛巧已經死了。
一個扎著馬尾的女生從樓上跑下來,她看起來興奮極了。身上的睡衣都沒換,腳上還穿著棉拖鞋,一邊舉著手機,一邊跑出宿舍大門。
宋柔知道她,她是潘雲飛的女朋友。
女生跑到潘雲飛面前,興奮地說道:“雲飛,六院的劉醫生打來電話,說有人捐了顆腎,讓我去做配型!”
潘雲飛高興地把他女朋友抱了起來,在原地轉了個圈:“捐贈者是誰啊,要是配型成功,該好好謝謝人家。”
女朋友:“不知道,劉醫生說是匿名捐贈。”
盛巧在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堅持去六院治療,又在臨死前把自己的腎捐了出去。
她死了,卻又以某種方式活了下來。
宋柔不知道配型能否成功,臨死前的盛巧也不會知道。
之於盛巧,這是她人生中最後一場豪賭,華麗冷靜又帶著不管不顧的自以為是。
宋柔抬頭,看見顧修然站在不遠處。他穿著慣常的白襯衫黑西褲,照例是最上面兩顆紐扣沒扣。
他迎著她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溫聲說道:“我來。”
昨晚,宋柔沒讓顧修然進屋,儘管他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她,說什麼身上溼透了,上去討杯熱水喝。
這種鬼話。
唸書的時候,姐姐就說顧修然是個壞小子。
壞小子都是滿肚子壞水的。不能輕易放他進門,不管是家門還是心門。
她曾開過一次心門,這一開,就九年沒閉上。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出於自我保護機制,她想在門上加九九八十一道大鐵鎖。
可偏偏,他又是個會溜門撬鎖的。
車子很快到了市局,顧修然從車上下來,眼看著又要去副駕門邊幫她開車門了。
宋柔趕緊推開門:“老孃自己長手了。”她角色轉變很快。
邵其峰看起來已經在大廳門口等了一會了,他迎上來:“顧教授,可等到您了。”
“嵐姐,你也在啊,你們一塊來的?”
宋柔大步走過去,這個還沒上任的副隊長,看起來已經很有正隊長的派頭了:“陳麥文那邊怎麼樣了,還沒訊息嗎?”
邵其峰點頭:“這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