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看著解頤只顧笑,待回過神來,忙給素梨行了個禮,這才告辭而去。
傍晚時分素梨正在作坊裡,王四兒從外面回來了。
王四兒個子長得很快,如今比素梨還高了。
他和素梨說了收購薔薇花的情形:“白薔薇花總共收購了一千斤,淺粉薔薇花收購了一千五百斤,最多的是玫紅薔薇花,總共收購了一千八百斤”
素梨和王四兒對過帳,端了盞薄荷蜂蜜茶給他,待四兒喝了茶,這才又問他:“四兒,你去見過買賣土地的經紀沒有?”
王四兒點了點頭:“我見了好幾個,只是如今京城四周都沒有超過一百畝的整塊土地要賣,我預備過幾日再去尉氏縣看看。”
素梨點了點頭,道:“像薔薇玫瑰月季這樣的花到處都是,有些花卻還是罕見,咱們得自己大量種植,買地這件事一定得抓緊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四兒忽然道:“姐姐,我去談生意的時候,在運河碼頭那邊的金家酒樓裡遇到秦四姐了。”
素梨渾不在意道:“理她呢!”
像秦四姐這樣的人,素梨曾經恨之入骨,可是如今秦四姐已經把她自己一步步給作死了,素梨提都懶得提她了。
王四兒吞吞吐吐道:“姐姐,秦四姐如今在酒樓裡做了娼妓,專門陪酒樓的客人”
他在運河碼頭的金家酒樓請祥符縣幾個有名的土地經紀吃酒,有兩個抱了琵琶彈唱的娼妓進了雅間伺候。
王四兒年紀小,又得了素梨的叮囑,因此不耐煩地揮手讓這兩個娼妓出去。
誰知一個紅衣綠裙搽了滿臉粉的娼妓忽然跪下抱住了王四兒的腿:“四兒,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王四兒定睛一看,這才認出是秦四姐,心中一驚——秦四姐何時淪落風塵了?
他素來機警,雖然認出了秦四姐,卻裝作沒認出來,喊了跑堂的過來:“我們要談事情,不要粉-頭侍候,把她們都攆出去!”
離開酒樓時,王四兒給了跑堂的二錢銀子,悄悄打聽秦四姐的情形,這才得知秦四姐的娘秦老太一病死了,她無處存身,只得投奔她三姐,誰知卻與她三姐夫勾搭上了,被她三姐偷賣給了在京郊運河碼頭開私窠子的無賴劉二做了私娼,如今日日在酒樓裡彈唱拉客。
素梨聽了,心裡既歡喜,又有些悵然。
過了一會兒方道:“四兒,這件事你以後忘了吧,不要再提起了。”
四兒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姐姐,你放心,我曉的。”
他又道:“這世上的事,就該‘惡有惡報,善有善報’,若都像戲詞裡唱的‘修橋鋪路無屍骸,殺人放火金腰帶’,那還有什麼公道?就讓秦四姐爛在私窠子裡吧!”
作者有話要說:兩更合為一更奉上~
夜探
金明池行宮內春光明媚, 和風細細, 臨水的藕香榭外立著好幾個侍候連貴妃的宮女和太監。
專門為趙舒調養身子的太醫沈寒之離開後,連貴妃坐在榻邊, 左手握著趙舒的手,右手拿著錦帕拭淚。
泰和帝昨日與文皇后的鳳駕一起回宮了,今日又過來金明池看趙舒。
見連貴妃拭淚, 他忙問道:“阿舒怎麼樣了?”
連貴妃起身施禮罷,這才道:“阿舒服了藥, 剛睡著了。”
泰和帝走過去,探身去看趙舒,見他果真睡著了, 不過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便嘆了口氣,道:“都兩日了, 還不見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