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貴妃瞅了他一眼, 忍不住道:“就阿舒這身子骨,皇后娘娘還想往他身邊塞人, 這是嫌他活太久了麼?!”
泰和帝默然片刻,嘆了口氣道:“朕已經給阿舒和秦氏賜婚了, 婚期就定在五月初六。”
連貴妃聽了, 總算是好受了些:“阿舒實在是歡喜秦氏, 早些成親也好,總有人日夜陪伴他照顧他了。”
泰和帝又沉默了片刻,道:“朕也留下陪阿舒幾日吧!”
連貴妃正要說話, 趙舒卻醒了過來。
見泰和帝也在,他輕輕叫了聲“父皇”,聲音沙啞乾澀。
泰和帝見趙舒才好了幾日,就又病弱成這樣了,心裡頗不好受,便道:“你以後要多保養身子,皇后那邊朕已經說好了,她不會再張羅著給你選側妃了。”
趙舒眼神帶著祈求看著泰和帝:“父皇,兒子這身子不爭氣,經不起折騰了,只盼著以後與秦氏長相廝守,將養身子”
泰和帝見趙舒說得可憐,心裡難受,伸手摸了摸趙舒的臉頰,溫聲道:“放心吧,有父皇為你做主。”
得了泰和帝的保證,趙舒的病情終於開始好轉了,第二天就能下地了,第三天氣色就好多了,恢復了昔日風致。
泰和帝又讓太醫給趙舒看了脈息,確定趙舒已經恢復,這才帶著連貴妃回宮了。
送走天子鑾駕,趙舒又開始緊鑼密鼓安排成親之事。
剛安排妥當,吏部尚書薛琛卻又帶著新任兵部尚書姜石到了。
最近吏部在分派新科進士,兵部在遼東學霍揚建立軍屯,薛琛和姜石有許多事要與趙舒商議。
趙舒送走薛琛姜石,又召來親信幕僚商議政務,一直忙到了深夜才散了。
趙舒起身送幕僚出去,這才發現外面下起了雨。
雨倒是不大,也不密,廊外的地面雖然溼了,卻還未匯成水流。
趙舒立在廊下,聽著雨滴落在鋪著青磚的地面上的聲響,心裡甚是思念素梨。
阿保和阿壽立在一側。
阿保覷了趙舒一眼,低聲道:“王爺,我上次去向秦姑娘回話的時候,她還問起您呢!”
趙舒原本就想著要去看素梨,聽了阿保的話,當即吩咐道:“吩咐人準備馬車,我回皇莊那邊住。”
阿保答了聲“是”,忙安排去了。
這日王四兒要進城去見土地經紀,素梨便讓他捎十匹松江闊機尖素白綾回來。
傍晚時分,素梨正在看欣悅帶著人把制好的貨物裝箱,王四兒從外面回來了——他相中了京城東邊東明縣的一個莊園。
王四兒蹲在地上,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畫給素梨看:“這個莊園有三百五十畝,距離黃河不遠,而且莊園內有一個大大的湖泊,咱們可以用來種蓮花。莊園內是沙土地,種麥子是不大好,卻適合咱們養花。還有這邊,這邊就是通明渠的碼頭,方便咱們用船運貨”
素梨認真地聽著,最後問王四兒:“你和經紀約好再看的時間沒有?”
王四兒隨著土地經紀看了好些時候的地,才相中了這個莊園,有些興奮道:“我想著得看你的時間,所以沒給經紀準信,只說回來商量好了,再去尋他!”
素梨算了算時間,道:“三月十五那日,若是天晴,咱們就過去吧!”
談罷買地之事,素梨起身,笑著問王四兒:“我讓你買的松江闊機尖素白綾,你買到沒有?”
王四兒也扶著膝蓋起身。
他蹲得太久,腿有些麻,一邊晃腿,一邊道:“總共十匹,都送到乾孃那兒了。”
他如今正式拜了素梨的娘陳二姐做乾孃,彼此更親近了。
素梨當下道:“我看看去!”
王四兒隨著素梨往外走,口中央求道:“姐姐,你給二白做衣服時,也給我做一套吧!”
素梨想了想,道:“我難得動針線,就怕等我做好了,你又長高了,衣服都不合身了,還是讓我娘給你做吧!”
王四兒原本還要繼續懇求的,可是想到素梨做針線活的速度,只得退而求其次:“姐姐,那你給我繡個荷包,好不好?”
素梨只顧往前走,依舊拒絕了:“我給你買個荷包算了!”
她想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根本沒有耐心坐下來繡荷包。
王四兒被拒絕了兩次,不好再開口了,只得悻悻隨著素梨去了前院。
天已經黑透了,前院廊下掛了兩盞燈籠,院子裡還算亮堂。
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