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見狀,忙吩咐人用藥藤煮水預備藥浴。
趙舒剛進了熱氣騰騰的浴池,提著包袱的阿喜就過來了。
他身上斜揹著玄緞包袱,一本正經行禮道:“王爺,小的來向您辭行。”
趙舒身子靠在浴池的白玉池壁上,白皙如玉的臉上泛著些紅,眉睫俱溼漉漉的,聲音輕而飄渺:“這次過去,須得用心保護她,待她嫁進王府,我就放你去甘州軍中歷練。”
阿喜答了聲“是”,又行了個禮,這才退了下去。
用罷晚飯,素梨讓眾人歇息,自己帶著王四兒去了後院的作坊,試著製作不易脫色的香膏。
她已經做過好幾次嘗試了,試過綿羊油和蓖麻油,今晚想再試一下蜂蠟。
王四兒如今個子長高了不少,也越發俊秀了,性格也變得沉默穩重。
他與素梨配合默契,按照不同的比例往加熱成液體的香膏中加入蜜蠟,製出了好幾盒香膏。
素梨提筆蘸了些硃砂,在盛放香膏的碧青瓷盒上寫下編號,正要一一試驗,卻聽到一陣腳步聲。
她給王四兒使了個眼色。
王四兒會意,起身出去了。
片刻之後,王四兒領著阿喜和解頤兄妹過來了。
看著阿喜身上斜背的包袱,素梨想起了趙舒的話,不由笑了——趙舒還真是說到做到啊,這就把他身邊最得力的小廝之一阿喜給派過來了?
她怕阿喜不開心來自己這裡,說著話,一雙大眼睛卻一直在打量阿喜。
阿喜拱手行禮,清秀的臉上倒是平靜得很:“秦姑娘,公子吩咐小的過來服侍您,駕車、跟轎、守夜這些事以後都交給小的吧!”
素梨不由笑了起來:“太好了,我家都快成女兒國了,你來了正好!”
她家裡只有一個王四兒,的確有些不安全,阿喜來了,真是一個好訊息。
當晚素梨就做了安排,讓阿喜住在前院的西廂房裡。
做了無數次實驗之後,素梨終於製出了最佳比例的不易脫色香膏。
接下來的這幾日,素梨帶著王四兒、解頤和玉秀忙了好幾日,終於製出了一批不易脫色的紅梅香膏。
王四兒看著這些香膏,眼睛發亮:“素梨姐姐,這些香膏總不能還按老價錢給蘭亭集吧?”
素梨心算一番,道:“咱們試一試,看能不能把價格提到一兩五錢。”
現如今她賣給蘭亭集的香膏是一兩一錢五分一盒,比先前給海棠紅的價格要貴了些。
如今試製出不易脫色的香膏,素梨打算試著把價錢再提一提。
王四兒想了想,道:“明日我就去蘭亭集。”
素梨卻笑了:“咱們一起去,說服蘭亭集漲價,我更適合一些。”
第二天早上,得知素梨要進城,阿喜出去僱車,很快就趕
著一輛大馬車回來了。
素梨留下玉秀和瓊花看家。
阿喜趕車,王四兒坐在他身旁,素梨帶著解頤坐在車裡,車廂後是兩大箱紅梅香膏。
四人在冬日刺骨寒風中進了西城門。
當著蘭亭集的朱掌櫃的面,素梨拿出了兩盒香膏,一盒是普通的紅梅香膏,一盒是她新制出的紅梅香膏。
素梨當著朱掌櫃的面,在唇上塗了些普通的紅梅香膏,端起蘭亭集的女夥計遞過來的素瓷茶盞,飲了一口茶,然後把沾了唇印的杯沿遞過去讓眾人觀看。
朱掌櫃有些疑惑:“香膏不都這樣麼?哪裡有不沾杯盞不脫色的香膏。”
素梨微微一笑,大眼睛亮晶晶,先用潔淨帕子拭去唇上的香膏,然後擰開新制成的紅梅香膏送到朱掌櫃面前:“您先看看我新制成的紅梅香膏。”
朱掌櫃認真地看了看,見膏體細膩,色澤鮮豔潤澤,香氣芬芳清雅,便道:“這不就是紅梅香膏麼?”
素梨用尾指挑了些新制成的紅梅香膏。
王四兒反應很快,舉著靶鏡讓素梨照著。
素梨對著靶鏡把香膏均勻地塗在了唇上,然後讓眾人看:“大家看看好看麼?”
朱掌櫃和蘭亭集的幾個得力女夥計齊齊看去。
素梨的肌膚原本就細嫩白皙,如今塗了香膏,更顯得嫣紅瑩潤,嬌豔欲滴。
王四兒笑吟吟遞上了蘭亭集的素瓷茶盞。
素梨端起茶盞飲了一口,嘴唇觸著了盞沿,又把茶盞轉了轉,接著又飲了一口,然後舉起茶盞讓眾人看。
雪白的盞沿上,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