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五萬京軍已整裝待發。
此次行軍,皆在大啟疆土之內,沿途各州縣早已接到朝廷命令,為大軍籌備糧草。
江氏、吳若,還有正靜養待產的花子,提前一日便為吳楚洵送行。
待三人離去,吳楚洵手中已多了三道平安符。
他笑著將它們一一收入懷中,轉頭問明月:“花子的符,是從哪兒求來的?”
明月掩嘴輕笑,道出實情:“昨日一早,她就差使武哥去了古泉寺。”
吳楚洵聞言,挑眉一笑。
嘖嘖嘖!
果然不出所料。
武士達那般魁梧的漢子,竟也被治得服服帖帖,成了個標準的“妻管嚴”。
看來,他們吳家的家風,從便宜爹那起,就已經奠定得“別具一格”了。
待吳楚洵步入書房,只見沈玉輕盈地站在一張春凳上,踮著腳尖,正努力伸手去夠書架上最頂層的物件。
那凳子似乎也因他的動作而輕輕搖晃,帶著幾分不穩。
吳楚洵心中一緊。
連忙加快腳步,一個箭步上前,單手環過沈玉的腰肢,輕輕一旋,如同風中落葉般,將他穩妥地放在了地上。
沈玉回過頭,笑道:“我的書還沒拿到呢!”
吳楚洵目光中帶著幾分責備與寵溺。
“方才多危險啊,我不在時,你讓子安來幫忙,別自己動手,知道嗎?”
這話裡話外滿是關懷,讓沈玉心頭湧起一股暖流,暖洋洋的。
不過,他嘴上仍是笑道:“我又不是玉做的,哪有那麼容易就摔了。”
吳楚洵低頭,眼神溫柔:“在我心中,你就是如珠如玉。”
這話又不正經。
沈玉知他即將遠行,該準備的,子安和明月都已打點妥當,無需他過多操心。
此刻,他心中莫名生出一絲不捨。
這份情感中,既有對吳楚洵的感激,也有與他相處日久養成的習慣,更有那難以言喻的情愫,在心頭悄悄生根發芽。
他不知道這裡面,恩情佔多少,習慣佔多少,那隱秘不可說的那一個字,又佔多少。
那隻會讓他陷入無盡的思緒與迷茫之中。
這個人,自相遇以來,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形象,彷彿沒有什麼能讓他煩心。
但沈玉知道,那只是他的保護色。
他的心,早築起了一道無形的牆,不願輕易讓人靠近。
沈玉暗想,恐怕便是吳楚洵的雙親,也未必能真正觸碰到他那顆深藏不露的心。
就像他們兩人。
若非沈玉來到京城,或許吳楚洵真的便會如他當初承諾那般,給他自由,一輩子不再來打擾。
沈玉這番思緒,吳楚洵自是不知。
他握緊沈玉纖細的手指,細細叮嚀。
“我不在的日子裡,別和秦宣走得太近,知道嗎?”
沈玉微笑著點頭應允。
接著,吳楚洵指向書房。
“我走後,這裡的東西你都可以隨意翻閱,若有不解之處,便問子安。”
沈玉依舊笑著點頭。
吳楚洵輕輕颳了刮沈玉的鼻樑,笑道:“你這麼乖,真恨不得把你揣進懷裡帶走。”
沈玉的頭剛點到一半,便意識到了什麼,僵著脖子,朝吳楚洵翻了一個白眼。
佳人即便是翻白眼,那白眼也自帶風情。
惹得吳楚洵大笑不止。
他將人拉進懷裡,聲音漸漸低沉。
“好了,我明早便要出征,咱們不如來,做些更有意思的事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