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非將帥之才,卻身居高位,非是德不配位,實乃時運弄人。
如今,唯有一死,或可贖其罪,換得百姓一絲安寧。
張秀義怔愣片刻,忽地翻身而起,再度撲向吳楚洵手中的匕首。
吳楚洵面色一沉,將匕首擲於地上,身形一展,使出一記擒拿術,將張秀義雙手製服於頭頂。
張秀義奮力掙扎,無奈吳楚洵手臂勁大,將其牢牢壓制。
行軍床不堪重負,發出吱嘎聲響。
帳外守衛聞聲,不由得瞪大了眼,面面相覷,神色曖昧。
好傢伙,這兩個大男人,搞得如此……熱烈,看來真是斷袖無疑了。
營帳內。
張秀義聲音嘶啞:“我是罪人,你不該阻止我的,我死了,他們便無把柄,小石頭亦能安然。”
吳楚洵俯身,目光如寒星般銳利。
“秀義,你錯了。即便沒有你,他們也會步步為營,野心勃勃,豈會因一人而改弦易轍?”
“你若真覺有愧於心,更應與我配合,早日回朝,待他日再將這些賊寇一一清除,方不負那些在天英魂!”
此言一出,猶如晴空霹靂,讓張秀義猛然間醒悟。
他背後一涼,冷汗涔涔。
是啊,唯有活著,方能為那些逝去的將士雪恥!
他怎能自陷絕境?
見張秀義神色漸復,吳楚洵緩緩鬆開緊握的手。
二人回過神來,方覺此刻姿態頗為尷尬。
吳楚洵雙腿分開,上半身落於張秀義腰間。
隨著吳楚洵起身的動作,兩人身體不經意間輕輕觸碰。
吳楚洵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腰際摩挲間,只覺雙腿一哆嗦,不知怎的,竟然有了快意。
他那雙漆黑的眸子靜靜地盯著張秀義,裡面有濃濃的晦意緩緩鋪開。
張秀義的心突然漏了半拍。
方才掙扎間,張秀義的頭髮已經散亂,此刻,滿臉潮紅。
吳楚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微閃的眸子,慢慢壓低了身子。
張秀義只覺得周身被屬於吳楚洵的那股氣息包裹著,那強悍的男性氣息,彷彿驅散了他內心那股悽楚。
他腦海中浮現出當初兩人酒醉的那一夜。
而吳楚洵同樣如此。
身下張秀義眉宇間的寂寥,讓他恍惚又回了那年。
張秀義只覺有些惶惑不安,急道:“玉章,我今年已到而立之年。”
吳楚洵若有所覺,俯下身,一個輕輕的吻落在了他的眉間。
“我知道,所以更應該珍惜當下,不是嗎?”
語畢,便低頭尋著他的嘴,話語消失在兩人的唇間。
吳楚洵的手朝下滑去,惹得張秀義本能地仰起脖子驚呼一聲。
箭在弦上。
吳楚洵趁機探入他口中,捲起他的舌,步步逼近。
張秀義完全無力抵抗。
只能緊緊地抓緊了吳楚洵的手,就像是落水之人抓住的救生浮木。
這一次,兩人未飲酒,卻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如飲美酒的酣暢。
行軍床再次發出吱嘎聲響。
床榻上的身軀漸漸糾纏在一起,只餘那青絲映月,春色滿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