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
甘州城軍營,一片肅殺之氣。
今日,大啟皇帝親臨甘州校場,身後跟隨著十幾名親衛。
後面還有一隊隊鑾儀衛緹騎,步伐整齊,面容冷峻。
校場上。
三十萬大軍列陣以待,刀槍劍戟,旌旗獵獵。
士兵們神色緊張,肅然無聲。
最外圍有新兵竊竊私語:“喂,老哥,知道皇上怎會突然閱兵嗎?”
他前面那位老兵身子朝後微仰,低語道:“等著吧,有熱鬧看。”
新兵好奇追問:“老哥,你還真知道?快,說說。”
老兵低聲回應:“殺人!”
新兵聞言,面露驚恐。
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彷彿連風都屏住了呼吸。
皇帝緩緩登上高臺,目光掃過校場,聲音威嚴:“朕今日親臨甘州校場,只為整肅軍紀,現場行刑,以儆效尤!”
話音未落,校場上便響起一片低沉的議論聲。
吳楚洵隨侍在皇帝身側,神色肅穆地四下打望。
這群士兵初時看似精神抖擻,但轉眼間便有一半人顯得萎靡不振。
他無聲地嘖了嘖。
這到底是一群什麼樣的軍隊啊!
皇帝肅容,揮手示意,鑾儀衛的指揮僉事手持名冊,走上前來。
眾人安靜。
指揮僉事才開始逐一宣讀罪狀。
“……盧其鎮千戶邱虎,勾結外族,私吞軍餉,剋扣糧草,致使士卒怨聲載道,罪不可赦!沙城百戶李國木,縱兵劫掠百姓,酒後打殺百姓,無視軍法,罪不容誅……”
被點到名字的人,面色慘白,渾身顫抖。
此次處置的皆是中級以下的武將官員。
至於高階官員,按照大啟律法,需經過朝廷三司會審後再行處置。
指揮僉事唸完後,校場上人聲沸騰,氣氛緊張。
皇帝聲音愈發冷厲:“這些人,皆是我大啟軍隊的敗類,證據確鑿,按律當斬!”
鄭總兵等高階將領肅立於臺下,距離皇帝軒轅凌近在咫尺。
從開始念名冊起,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便異常的陰沉。
他身邊一眾武將個個兇悍陰戾,漲紅著脖子,咬著牙關,緊握雙拳,內心憤慨。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皇帝在征討韃靼之後,首要之舉竟是對軍隊開刀。
這幾日鑾儀衛的動靜他們不是不清楚,但大多數人仍心存僥倖,認為皇上只是做做樣子。
畢竟,鄭總兵的女兒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鄭貴妃。
鄭總兵掌管漠北邊境多年,威名遠揚,忠心耿耿。
所有人都迫切地看向他。
只要鄭總兵振臂一呼,他們便敢把高臺上那黃口小兒拉下馬,擁立鄭總兵為王。
但是,眾將失望了。
鄭總兵始終沒有任何表示。
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鑾儀衛將一名又一名將領被帶了出來。
那些人面色慘白,如喪考妣,被威猛的鑾儀衛押到了高臺前,當場斬首示眾。
寒風凜冽。
新來的小兵嚇得渾身發抖。
他前面的老兵嘲笑道:“新兵蛋子,這點膽量還來當什麼兵?”
那小兵哭喪著臉道:“我們本來就不是自願來的,是剛剛被斬的李百戶花錢僱我來的,他說只要等皇上離開,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老兵:!!!
周圍其他老兵:???!!!
這時,前方傳來一陣喧譁聲。
原是一名參將突然站了出來,高聲喊道:“陛下!臣有話要說!”
吳楚洵站在高臺上,目光緊鎖著這名參將,心中咯噔一下。
此人正是與軒轅凌關係不清不楚的葉連歲。
葉連歲行了軍禮後,說道:“陛下,李國木等人雖有過錯,但皆因酒後失態,他們都是作戰勇猛,屢立戰功的將才。如今陛下將他們當眾斬殺,恐怕會寒了將士們的心啊!”
此言一出,校場上頓時響起一片譁然。
隨著葉連歲的出言,不少將士開始私下交談,議論聲此起彼伏。
吳楚洵側目窺探著皇帝的反應。
皇帝並未對葉連歲另眼相待。
他面色一沉,冷聲道:“張參將,軍法如山,不容私情。若因一時之念而姑息縱容,何以服眾?何以整肅軍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