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袖,逞強道:“師兄,我沒事了。”
他雖然還能坐起身說話,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實則已是強弩之末。
凌孤月輕輕拂落了他的手,彎腰在他額心印下一吻,“師弟,聽話。”
沈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俄頃,蒼白的雙頰迅速升起一抹紅暈,結結巴巴道:“師、師兄,那你快點回來。”
“好。”凌孤月衝他一笑,把他按倒在床上,便要離去,在轉身的那一剎那,臉上的笑意忽然淡了下去。
“師叔,你是說我們明天就啟程回屏川?”青竹有些擔憂,“可是掌門的傷……”
凌孤月道:“我為師弟把過脈,傷倒是其次,路上注意不要太顛簸即可。我擔心的是秋水長淵門的人遲早會發現柳非墨已死,若他們在此時找上門來,我們人手不足,應付他們頗為棘手。”
“那種小人!”青竹揚眉道,“他把掌門折磨成這樣,還有臉找我們麻煩?”
凌孤月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過,“柳非墨尚如此,他手下的弟子更不必說。”
“可就算回了屏川,眼下掌門武功盡失,若有高手來襲,我倒是勉強可以撐住幾日,就怕掌門重傷的訊息傳到江湖上,到時候不懷好意的人恐怕會趁機對屏川不利……”
“這個倒不必多慮,”凌孤月扭頭看了看窗外,風雪已停,天光乍現,“大長老不是還在麼?他亦是屏川的人,豈會坐視不理?”
青竹心頭稍定,“好,我現在就去通知師弟們,明天一早準備回去。”
“等等,”凌孤月喚住了他,“你那裡可還有傷藥?”
“還有很多!”
“你先帶著藥,去看看掌門的傷,等大家都醒了再說也不遲。”
“是。”青竹點頭。
凌孤月看著青竹進了沈落的房間,在門外聽了一會兒,發覺裡面未傳出異響,這才轉身沿著走廊走了下去。
來到一扇門前,他停下了腳步,正準備抬手敲門,門卻突然被人從裡面開啟。
只見林珏扶著門,氣息略有些急喘,見來人是他,眼底露出一抹喜色。
“你沒事吧?”
兩人問罷,發覺對方也在問自己。
凌孤月淡淡笑道:“我沒事,多謝關心。”
林珏卻皺起了眉,“柳非墨有沒有傷到你?”他手指撐著門框,指尖發白,想來是站久了的緣故。
凌孤月便道:“林兄莫不是還記著我上次未主動請你進門的事,要以牙還牙嗎?”
林珏瞪了他一眼,側身讓他走到房中,自己則坐到了床上,兩人隔著一張桌子對視起來。
“範姑娘說你已無--”
林珏忽然打斷了他,沉聲道:“昨日……你不該救我的。”
“此話怎講?”
林珏道:“我爹孃已故,既不會武功,又門無派,死不足惜……你--跟我不同。”
凌孤月搖頭,“疏影樓那麼多人,雖然有些我叫不上名字,可是青蟬姑娘、綠鳶姑娘、還有三叔,他們莫不是你的親人?你這樣說,把他們置於何地……”
林珏低下頭,懨懨道:“可我無論到了哪裡,都只是個累贅!”
凌孤月驚訝道:“你為何會這樣想?”
林珏自嘲一笑,“難道不是嗎?從小我就是個病秧子,三叔不得不遠赴屏川為我竊取天殊草,害得他險些喪命;後來爹找到了方予疇,雖留住了我的命,可不久他就離世了,別人都說是因為我他才英年早逝的……範姑娘救過我一次,昨日你又把我從柳非墨手中救下,我長這麼大,一直都是別人在為我付出,而我呢?又能為他們做什麼?我本想憑藉著暖煙玉和紅藥王重塑經脈,以為這樣便可以拿起爹的劍,替他完成舊日的遺憾,可我發現……我終究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