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林珏與範詩遙同時出聲。
柳非墨看著凌孤月,自顧自地道:“我與詩瑤日後有的是機會再見,你不同,看到你,我就想到了沈落……”他目露陰冷之色,“害我在那麼多人面前出醜,此仇不報,我有何顏面去見我門弟子!”柳非墨一手掐著林珏,一手用劍指了指凌孤月,“所以……我要你留下。”
林珏掙扎起來,又嗆出一口血,嘶聲道:“不、不行!”
柳非墨冷笑道:“若是你再遲疑……”手中猛地一緊,林珏便上氣不接下氣地喘了起來。
“好,我答應你。”凌孤月道。
柳非墨聞言勾起唇角,將林珏放了下來,卻依舊扣著他的手腕。
“阿凌哥哥!”範詩遙擔憂地喊道。
“凌、孤、月!”林珏捂著心口,恨恨地盯著他。
凌孤月看著他,“林兄,你跟少閣主先帶生水回姣塵閣,務必要照看好紅藥王。”
“凌孤月……誰要你自作多情!”林珏咳嗽不止,“你、你走!我不要你救!”
凌孤月緩步走到柳非墨身邊,直視他道:“希望柳少俠遵守約定,讓他們離開。”
柳非墨嘴角微揚,“好,我說到做到。”話音剛落,便將林珏推了出去。
範詩遙忙接住林珏,將他扶靠在自己肩頭,冷聲道:“柳非墨,你若敢傷他,姣塵閣和屏川不會放過你!”
柳非墨還劍歸鞘,毫不在意地道:“那就拭目以待。”
凌孤月回頭看向兩人,“兩位放心,柳少俠意不在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請代我轉告師弟,叫他千萬小心。”說到後半句,語調柔和了下來。
柳非墨嗤笑一聲,揚了揚下巴,“好了,在我改變主意之前,你們最好離開,我還有話要跟凌少俠說。”
凌孤月衝兩人點點頭。
範詩遙雖然放心不下,此時也只得攙扶著林珏轉身離去。
柳非墨輕笑,“詩瑤,後會有期。”
林珏眼角通紅,喉嚨猶如被刀割過一般,回頭盯著凌孤月,惡狠狠道:“凌孤月,你若是出了事……我便直接將紅藥王拿走,不會給你留著!”
凌孤月笑了笑,“林兄放心,為了紅藥王,我一定會活著回去。”
範詩遙與林珏走後,林中便只剩下兩人。
柳非墨眼中帶著試探,問道:“聽說你們師兄弟感情不和?”
凌孤月淡淡道:“確實,前不久我還被他逼出了屏川,所以你若是想用我來要挾他,大概是白費心思了。”
“哦?有沒有用,我一試便知。”
凌孤皺眉,忽然拔出流光劍,劍身寒芒奪目,令人不可逼視,伴著風聲向柳非墨頸上刺去。
柳非墨初是驚訝,繼而冷笑,彈指震開那一劍,二指又併攏,朝凌孤月身上點去。
凌孤月暗道一聲不好……欲往後退,可指尖已壓到他胸口的兩處大穴上。
哐當--
流光劍脫手,凌孤月眼前一黑,昏睡了過去。
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
凌孤月正躺在一張青紗幔籠著的床上,看周圍陳設,似是在一間客棧裡。房中安靜異常,門窗緊閉,也沒有掌燈。
好在身上沒有鐵鏈鎖銬,行動還能自如。
凌孤月穩了穩心神,便要起身下床,突然腳下一軟,險些栽倒在地,忙扶住床前的桌櫃,這才撐住了身子。
他試圖握了握拳,竟發現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柳非墨給我下了毒?
凌孤月心中一緊,忙扶著牆柱走到窗邊,掀開衣袖,藉著窗下昏黃的光線察看自己的手臂。
膚色白皙均勻,血脈顏色亦正常,看來並不是劇毒,應該只是軟筋散一類的藥物。
微鬆了口氣,他坐回桌邊思索起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
早晨才剛碰到的柳非墨,若是現在就到了秋水長淵門未免有些不切實際。除非……這裡還是平南古城。
一想到沈落還在平南,凌孤月不覺抿了抿唇,看來他是想以自己為餌,引師弟上鉤……
此人陰險狡詐,不講道理,也不知師弟能否應付的過來。
不過沈落為人心思縝密,也非等閒之輩,定會看破他這點伎倆……
這樣想著,凌孤月稍稍放下心來。
但他卻倏忽了一點,凡是涉及到自己的事,沈落便很難再冷靜如常。
皚皚白雪,雲隱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