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凌孤月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指,“再不回去青竹他們該擔心了。”說罷便拉著他往客棧走去。
剛一回到飛雲館,幾名弟子就急切地迎了上來,“掌門和師叔回來了!”
凌孤月笑了笑,“我們沒事。”這一次,他沒有放開手,繼續牽著沈落往樓上走去。剛走上木樓梯,想了想,又回頭吩咐青竹:“待會叫人打盆熱水送到掌門房中。”
“是……”
一群人驚奇地目送兩人上了樓,直到他們的背影雙雙消失在樓道里,這才回過頭面面相覷起來。
“你們看到了嗎?”
“看……到了……”
“你們說為何掌門從進了門就一直在笑?”
“那是笑嗎?”
“雖然只是一點點,那也是笑啊!”
“可師叔不是也在笑嗎?”
“這倒也是……哎不對,好像前一陣子掌門都是冷著臉的……師叔也不怎麼高興,怎麼今日他們的心情突然又好了?”
“不知道……大師兄,你說呢?”
見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青竹佯裝嚴肅,輕聲喝道:“你們膽子不小啊,竟然連掌門和師叔都敢議論?”
師弟們吐了吐舌,“這有什麼,大師兄,平日裡掌門跟你最親近,你就說說嘛!”
“就是就是,這也不算議論,頂多就是……就是猜測一下!”
青竹見那麼多雙好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搖搖頭,只好道:“也許……之前掌門和師叔有矛盾,現在又和好了吧。”
眾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就好,我說怎麼看不到……”話未說完,都紅了臉笑著散開了。
此刻,範詩遙因回房拿一件東西,不在大堂中,林珏一個人坐在角落裡飲著禦寒的薑茶。他低頭撥弄著杯盞中漂浮著的生薑,將眾人的話一字不落地聽了去。
杯中升起嫋嫋白霧,隱在霧中的那張臉頓時變幻莫測起來。
回到房中,凌孤月將沈落按在床邊坐下,皺眉道:“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沈落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終究什麼也沒說,只是慢慢地褪下了衣裳。
黑衣半落,沈落勁瘦的腰身便暴露在空氣中,胸膛上是薄而有力的肌肉,被冰冷的空氣一激,便緊繃起來,像一隻隨時蓄勢待發的獵豹。由於常年不見日光,這裡的面板並不黑,比起常年持劍的雙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光滑。
凌孤月卻無暇顧及眼前的寬肩窄腰,視線落在他光裸的左臂上。那裡刀疤縱橫交錯,雖然多數只留下淺淺的痕跡,但依舊可以讓人想到當年的觸目驚心。
左臂上還有道新傷,只草草地用紗布纏了幾圈,正不住地往外滲著血。
凌孤月心中一緊,上前一步,正要幫他拆開繃帶,卻見沈落除掉了上衣後又開始解起腰帶來,大有要連下裳一起脫了之意。
“你、你解腰帶做什麼?”
沈落抬頭看他,理所當然道:“師兄不是要看嗎?”
凌孤月忙制止住他的動作,窘然道:“我是要看你手臂上的傷,你的腿上也有傷嗎?”
“沒有……”
“那就把腰帶繫好。”
“哦……”沈落別開臉,壓下了嘴角上揚的弧度。
凌孤月一邊幫他揭開黏在血肉上的紗布,一邊問:“這是誰給你包紮的?”
“我自己。”
“怎麼綁成這個樣子?”
沈落仰頭看著凌孤月專注的神情,解釋道:“那時剛好師兄來了,就隨便纏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