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堆的盡是碎石,將它堵得嚴絲合縫。
凌孤月並不在意,聚力於掌,一掌震開了碎石一角,瞬間石堆傾塌,露出了一個黝黑的洞口。
而此時,在林梢之巔,一道白影目睹了這一切後飄然而去。
“師兄去了後山?”沈落按了按心口,“他一個人去的?”
青竹立在一旁,“師叔是一個人去的,他已開啟了山洞的門,正準備進去。”
沈落想了想,“好,我現在便過去……”
“掌門,”青竹阻止道,“您身上的傷……”
“無事,”沈落抬了抬手,緩聲道,“這幾日你們也累了,先回去準備準備路上要用的,後天我們就出發去平南。”
青竹驚喜地看著他,拱手道:“是!”
凌孤月抬步走進山洞,只見四周一片漆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一轉頭,這才發現洞口的石壁上還遺有一盞之前照明用的油燈,燈盞上已落了厚厚的一層灰,裡面油也凝在一起,不知還能不能用。
凌孤月掏出懷裡的火招子將油烘得融化了,再去點那根焦黑的燈芯,總算點亮了油燈,火苗在他手中一閃一閃的,能照到的範圍實在有限。
拿著那盞有聊勝於無的油燈,凌孤月朝山洞深處走去。
這裡就是閉關的地方嗎?
山洞幽長曲折,由於長時間未曾通風,還有一股腐朽的味道。凌孤月掩口鼻往裡又走了一段路,漸漸地聽到了一陣嘀嘀嗒嗒的水聲。
師弟說山洞裡有一片冰湖,想必應該快到了。
凌孤月快步朝裡走去,耳邊的水滴聲越來越清晰,漸漸地又被流水聲所代替。
終於,當一大片在暗中泛著瑩瑩波光的湖泊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凌孤月反而覺得不太真實了……
雖說已是深秋時節,山上清冷,但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兩層衣衫足矣。而在這山洞深處,隔著數丈,凌孤月都能感受到冰湖撲面而來的寒意。
他打了個寒顫,又往湖邊靠近了一些。不料腳下忽然踩到一塊堅硬的東西,差點把他嚇了一跳。
“什麼東西?”剛剛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麼碎石,這兒怎麼會有碎石?凌孤月彎腰檢視了一番,見那個東西果然是塊石頭,但不是天然形成的,看起來像塊圓餅,兩面皆被人磨得十分光滑。
凌孤月覺得稀奇,拿在手上掂了掂,卻意外地發現它的表面也不完全是平的,有些地方似乎有凹下去的細小的痕跡,就像是……被人刻上了字?
凌孤月將油燈移到眼前,仔細地看著那顆石頭,只見石頭的正反兩面各刻著兩個大字:生、死。
生與死?在一塊石頭上出現了這兩個字……
說來也可笑,世間凡是有生命的事物,譬如朝夕之蟲,譬如百年壽者,譬如千秋古樹,都註定免不了死亡,反而如同石頭一般沒有生命才會永恆長存。所以生死並不意味著相反,有生就會有死。這樣看來,世人所追求的永生竟顯得那麼荒謬。
那麼,這塊石頭又是何寓意呢?石頭的主人是想用它來問卜自己的生命嗎?
凌孤月心中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覺得這個東西遠比在他手中沉重,忙收進了懷裡。定了定神,又提著油燈照著四面看了起來。
火光不經意地照到了石壁上,上面顯出了道道粗細不一的線條,有的鑿痕淺淡,幾乎看不大清,有的下手極重,入壁三寸還一直延伸到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