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孤月的臉色慢慢變得蒼白起來。
他看到,這偌大的山洞,幾乎整面牆上全都是粗獷的線條,而那些線條組成了成百上千個人。他們有的在笑,有的在跑,有的在舞劍,有的瞪著眼彷彿在生氣……
成百上千的人,畫的卻都是一個人的樣子。
那些人只有簡簡單單的寥寥幾筆,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與單薄的身影……但每個人的眼尾處都有一顆極為醒目的痣。
凌孤月的喉嚨緊了緊,這時,他忽而聽到通道里傳來了一道腳步聲。
“誰?”凌孤月將腰間的劍橫在身前,這個時候還會有誰回到這裡來?
油燈昏暗的光影裡,那人慢慢地走了過來。
“師兄,是我。”那人道。
凌孤月這才收了劍。
沈落走到凌孤月身邊,和他並肩而立,“這裡似乎沒什麼變化。”
凌孤月看著他,擔憂道:“你的傷……”
沈落搖搖頭,“已經不疼了,”接著眼中滿是疑惑地看著他,“師兄為什麼突然想來這裡?”
凌孤月輕聲道:“不過是來看看某個小騙子待過的地方……”
“小騙子?”沈落笑了笑,握住他的手道,“那師兄可看到了這位小騙子畫的畫?”
凌孤月一手拿著油燈,一手尚在執劍,沒有空出的手去掰開他,只好任他牽著,不自在地道:“自然看到了,只是小騙子的畫技實在不好,一個個全是鼻歪眼斜的。”
“是麼?”沈落湊在他耳邊,低聲道,“那……師兄就沒有一個喜歡的?”
凌孤月只覺得他今日聲音出奇的低沉,耳根不自覺地紅透了,“沒有。”
“那師兄可知我最喜歡哪個?”
凌孤月眨眨眼,“哪個?”
沈落摟著他的腰,將他往一個隱蔽的角落帶去,指著石壁道:“師兄,你看……”
凌孤月持著油燈,細細地看著壁上的人。
那人的畫技依舊沒有長進,石壁上的人臉部線條潦草,但依稀能看出來他眉眼彎彎,彷彿含著笑意,但下齒卻輕咬著唇,似乎又有些薄怒。
“這個有什麼特別的?”凌孤月不解地問道。
“師兄不妨將油燈往下移一移……”沈落握住他的手,將油燈向下照去。
凌孤月待看清後,瞬間目瞪口呆。
那壁上的人竟一si不gua,雙手交叉在胸前,明明呈防備之姿,卻故意將兩點紅櫻露了出來。配合著他臉上的神色,似是含羞帶怯,欲拒還迎,顯得香豔無比。
☆、
凌孤月看著眼前的畫,若不是那人的眼尾點著一顆痣,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壁上畫的……那副樣子的人竟然是他……
“師兄,”沈落伸手戳了戳他的耳尖,故意道:“你的耳朵好燙啊。”
凌孤月氣得差點將流光劍往那人身上捅去,“鬆手!”
沈落攬住他的腰,收緊了手臂,“不松。”
凌孤月手肘向後一頂,按住他的胳膊一個轉身就將他推到了牆上,紅著臉怒道:“那時候你才多大……”
沈落被他結結實實地扭住了臂,貼在石壁上一動也不能動,雖然碰到了傷口,胸前似是扯裂了一般的痛,但他仍輕笑著道:“我心嚮往之,有何不妥?”
凌孤月聞言又將手往下壓了壓,直到聽到他吃痛悶哼了一聲才停止,“你以後若再這樣……我就……”
“師兄會怎樣?”
凌孤月道:“你現在左右沒有武功,還不是任我拿捏?就算將你綁到樹上你也是反抗不得的,若是被屏川數百名弟子看到他們的掌門被人五花大綁……你豈不是顏面盡失?”
沈落面色不變,“師兄以前又不是沒綁過我,若是師兄還想試試……我也定不會反抗,束手就擒等著師兄就是了。”
凌孤月奇道:“我何時綁過你?又在胡說。”
沈落見他不記得了,不禁搖頭道:“九歲那年,師兄要玩什麼大俠抓強盜的遊戲,師兄扮作大俠,我就扮作強盜。師兄讓我攔道搶劫,然後一招從天而降將我制服……”
凌孤月隱隱約約又有了點印象,他記得將“壞師弟”綁起來後,自己要去上報官府,於是就離開了。戲要演足,本是想晾他一會兒,哪知在山谷中遇到了一隻奇特的金翅蝴蝶,凌孤月只顧去捉那隻蝴蝶,轉眼就把沈落忘了。還是晚上要休息的時候,他才突然想起沈落還在等著自己呢!
那時已經入夜,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