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冰涼的手在凌孤月臉上游移,經過他的唇角緩緩地落到了喉間。
他真的要對我動手?凌孤月右手凝氣,感受到內力已然恢復,便暗暗戒備起來。
然而沈落只是在他喉結上輕颳了兩下,便起身走了。
凌孤月聽到他腳步聲漸遠,悄悄睜開眼來,起身看到門口橫著的那個血人,不禁眉頭一皺。這與季氏兄弟的死何其相似……想到暖煙玉還在趙秋山身上,便忍著噁心走到他身邊摸索起來。
待找到了那塊漆黑的石頭,凌孤月將它擦乾淨收入袖中藏好,隨即縱身躍上房簷,沿著屋頂離去。
正當他要轉身離開趙府,一聲異響自院中一角傳來。凌孤月回頭看去,只見沈落立在井邊,提著一桶水自頭頂往下澆去,頓時整個人已變得溼漉漉的。
☆、
“這一身的血,豈是井水能洗得乾淨的?”想到一直以來追查的兇手竟然是他,凌孤月只覺得心中五味雜陳,最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已是桂子飄香時節,清雨軒湖畔桂花零落,水面鋪黃。
林珏罕見地沒有悶在房中,反而倚在臨水的美人靠上握著支釣竿垂釣,時而往水中拋撒些魚食,吸引魚兒來此。
水裡的魚群皆是環繞在釣線左右,層層疊密,擺尾爭食,可過去了許久,他竟連一條魚也沒有釣上來。
綠鳶捧著盤魚食立在他身後。她已經站了幾個時辰了,也看了林珏釣了幾個時辰的魚。她知道林珏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等人,但眼見黃昏臨近,也不得不著急起來。
“樓主……”
林珏豎起食指靠近嘴邊,“噓……勿驚擾了魚。”
綠鳶只好閉口不言。
片刻之後,一道腳步聲緩緩靠近。
林珏沒有回頭,他愜意地拈起瓷盤裡的魚食往水中撒去,“綠鳶,你先下去吧。”
綠鳶點點頭,轉身時看見凌孤月走了過來,神情冷淡,臉上還沾染著血跡。
兩人交錯間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便背道而去。
“給你。”待綠鳶離開了清雨軒,凌孤月站定,將暖煙玉遞去。
林珏放下魚竿,勾唇一笑,“有勞。”伸手要接時,凌孤月的手卻又扣著玉縮了回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林珏挑眉。
凌孤月問道:“大赦四方是什麼意思?”
“大赦四方?”林珏面上滿是不解,“我從未聽說過。”
凌孤月與他對視了一會兒,見他不像是裝的,便將暖煙玉拋了過去。
林珏忙伸手接住,那一瞬間,那張往日蒼白的臉竟奇蹟般的紅潤起來。“它……真是暖煙玉?”
凌孤月道:“真假我不知道,是我從趙秋山身上搜到的。”
林珏雙手捧著玉,湊在鼻尖聞了聞,俄而睜大了雙眼,滿含笑意道:“不錯,是它!”大概是過於激動,聞了兩下便不住地喘起來。
凌孤月見他如此,皺眉道:“趙秋山死了。”
林珏將玉緊握在手裡,稍稍平復了氣息,滿不在乎地道:“死就死了,死不足惜。”
凌孤月見他把玩著暖煙玉,左看右看,不知滿足,便道:“既然答應你的事我已做到,那我就告辭了。”
“等等……”林珏喊住他,“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凌孤月背過身,對著一湖波光盪漾,淡淡道:“與你無關。”
林珏輕笑一聲:“莫非你還要回屏川?”
凌孤月目光微閃,仰頭看了看昏黃晦暗的天際,也不回答,抬步要走。
只聽身後又傳來林珏的聲音,“我要去一個地方,你若有興趣,可隨我一起去。”
凌孤月腳步未停,興致缺缺道:“我沒興趣。”
林珏又高聲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要暖煙玉做什麼?”
凌孤月終於止步,想到趙秋山所提到的那件事,不由得生出幾分好奇,“你要做什麼?”
“我要去一個地方。”林珏道。
凌孤月回頭看他,見他眼中帶著莫名的癲狂,又問道:“你要去哪裡?”
林珏道:“平南。”
“平南?”凌孤月心中一動,“你到那裡做什麼?”
平南在蜀地,常言道:武林英傑多平南,半分江湖半分山。那裡山勢險要,有不少武林中人盤踞,除了峨眉、姣塵閣外,更有不少不為人知的隱密門派。而今年的武林大會也會在平南舉辦,不止如此,巧的是黎城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