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秋山哈哈笑道:“暖煙玉可不會掉色。”又將玉從水中撈起,搓揉一番,只見玉還是烏黑的一塊,手上也是乾乾淨淨,沒有被染色的痕跡。
“倒有幾分奇異之處……”凌孤月點頭道。
趙秋山見他神態自若,斂了笑意,起疑道:“你竟還能站得住?”
凌孤月面色微變,輕輕倒在一邊的椅子上,支著腦袋道:“確實有些吃力……”
趙秋山這才放下心來,將暖煙玉納入懷中,色眯眯道:“緋衣,既然站不住了,何必勉強自己?不如我扶你到床上歇息吧……”
“不必!”凌孤月見他要上前動手動腳,暗暗發誓要將此人一掌拍死,先站了起身,踉蹌著往旁邊躲去。
趙秋山撲了個空,又要靠近,凌孤月煩惱時間未到,出聲道:“我渴了。”
趙秋山回頭看了看桌子,笑道:“事已至此,你還想耍什麼花招?”
凌孤月道:“爾為刀俎,我為魚肉,我還能有什麼花招?”
趙秋山點了點頭,輕蔑道:“你知道就好……”便轉身為他倒水。
凌孤月掐著指尖,感受到藥效一點點地流逝,咬牙欲強行衝破內力,只差最後一點的時候,趙秋山折返回來,“來,喝水。”
凌孤月靠著房柱,額間冒著點點冷汗,髮絲披滿了一身,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趙秋山見他神情冷傲,便知他是有意拖延,將水杯往後一拋,笑道:“再給我一百次機會我也會如此……你若知趣,今日便乖乖地伺候我,若是不知趣……呵呵……”笑了兩聲便抬手將凌孤月往裡間拉去。
凌孤月被他帶到床上,指尖差點被自己掐破,暗道:還差一點……就差一點!
趙秋山見他倒在床褥上,領口微張,露出點白皙優美的鎖骨,情不自禁地嚥了咽口水,就在他伸手要觸碰凌孤月時,只聽‘嗖’的一聲,一片尖利的飛葉破空而來,竟穿過他的掌心直直地釘在床裡的牆壁上!
趙秋山還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察覺到鑽心的疼痛自手掌傳來,轉身大怒道:“誰!”
房門應聲而開,隨之一陣冷風襲來,帶著數九寒天的冷意,一道黑影提著劍走了進來。來人身姿挺拔,高鼻深目,菱唇劍眉,本是個極為英俊的年輕人,此時卻面若霜雪。
正是沈落。
“你……你是什麼人!”趙秋山捂著手掌,鮮血自指縫淌下,連綴成珠。
“你哪隻手碰到了他?”沈落開口,細聽之下,彷彿還能聽到他胸腔之下的喘息。
趙秋山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碰到了床沿,轉身看時,床上的人卻已閉上了眼,回頭顫聲道:“我……我沒有碰他!不信你看!我真的沒有做什麼!”
沈落將目光放到凌孤月身上,見他衣衫凌亂,面泛潮紅,手中長劍已是錚錚作響,沉聲道:“你做了什麼?”
趙秋山被他眼中的寒意嚇到,忙道:“我……我只是勸他喝了幾杯酒……”
“只是喝酒?”沈落將長劍往前一送,鏗鏘一聲,劍鋒已出鞘半尺,正抵在趙秋山的喉間。
趙秋山頸間一涼,頓時雙腿打顫,忙道:“還……還加了一點點麻藥!不過這麻藥沒有危險,只消睡上一覺便好了……”
沈落冷笑一聲,“你用哪隻手碰了他?”
趙秋山連連搖頭道:“我……我真的沒碰他……我只是想把他放床上休息而已……”
沈落不知信沒信,將長劍收回,還沒等趙秋山舒一口氣,那道聲音涼涼道:“你到那邊去。”
趙秋山硬著頭皮走到外間,“大俠,可以了嗎?”
沈落一言不發,只是注視著床上的人。
“大……大俠?”趙秋山正想怎麼求他放自己一馬,只見沈落輕輕地回頭,瞥了他一眼。那一眼,趙秋山彷彿感受到了萬箭穿心般的涼意。
他是真的有些後悔了。
沒有人能看清沈落是如何出的手。
趙秋山只覺得眼前一串劍影閃過,便有一件東西自身上掉落下來,待低頭看時,血液才從肩頭噴湧而出,射到旁邊的紗帳上,而他腳邊的東西正是一截掉落的右臂。
“啊!”一聲慘叫從趙秋山的喉間發出,他下意識地掉頭往門口衝去。
然而沈落卻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又是一劍揚起,趙秋山只覺得左肩劇痛,胳膊上的筋骨盡斷,唯剩一點皮肉尚連著,就像截木頭掛在身上搖晃不止。
沈落看著面前被血染紅的人,面不改色地